我原以为韩棠会开口打破平静,却没想到他二人只对视着,韩棠放下手,目光显得冷静,甚至是有几分冷淡的。
而顾庭雪的视线只短暂地在韩棠身上扫过,便接着落在我脸上,我觉察到他在看我,因为前一日屈辱的记忆,羞耻悲愤和恐惧涌上心头,几乎没忍住想躲开视线,硬生生靠着毅力梗着身子瞪了回去。
顾庭雪先开了口,“师弟竟然在这里。”他的语气听不出感情,既不显得愤怒也不显得震惊,向前走了一步,韩棠这才微笑着说:“顾师兄,好巧,我正要和谢师兄一起去找你呢。”
我心中想我何时要去找他?便听到韩棠清脆如流水般的声音接着说:“掌门今日叫我来通知二位师兄,下一个秘境我三人需得一同前往,路上偶遇了谢师兄,他便邀请我来他这儿用些餐饭,我们正打算吃完一起去告诉顾师兄。”
他这话说的亲密,倒显得我二人关系匪浅,兄友弟恭——想到他是顾庭雪的姘头,我本能地看向一袭玄衣的高大青年,生怕他突然又发什么疯。
顾庭雪听了这话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又落在我身上,似乎是露出一个冷笑来,叫我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哆嗦,片刻后,我听他说:“原来如此,我却不知谢师兄如此好客啊。”他语气平淡,可在我听来却知道他是发了大火。
韩棠笑了笑道:“今日谢师兄专门为我准备了餐饭,却是极好吃的。”
我听他说这话只觉他在拱火,连忙开口道:“今日是偶然撞见韩师弟,顺路一起来吃顿饭!”韩棠眨眨眼睛看着我,我连忙阻止他继续激怒顾庭雪,便又说:“既然二位师弟都已经带到话了,咱们别浪费时间了,为……为秘境做准备吧!”
顾庭雪扯起嘴角笑道:“师兄要做什么准备?”
我一时语塞,片刻后握紧拳头道:“修炼,修炼一下也是好的!”我在心里狂骂顾庭雪是个该死的混蛋,只感觉气的要冒火,韩棠听我这么说,在我身边垂眸看向我道:“既然如此,今日下午一起去修炼吧,师兄,待我复命掌门后,咱们练功台见好吗?”
我听他说话是比顾庭雪动听多了,便赶忙附和,叫喜宝上来收拾碗筷,喜宝看到顾庭雪站在我院子里,吓了一跳,在我眼神示意下才匆匆上前离去。
韩棠便向着门口走去,快走到时回头看我,口中却问着顾庭雪,“顾师兄,你不走吗?”
我心里盼着他二人一起离开,却见顾庭雪目光死死盯着我,口中道:“我有些事要与谢师兄说,师弟先走吧。”我一时间大骇,只恨不的插翅而飞,韩棠的目光冷了下来,只是到底没说什么,转过身翩然离开。
韩棠一走,我就立刻要往屋子里跑,只刚跑到门就被顾庭雪扣着后颈的衣衫和腰狠狠按在门板上,这一下痛的我脸颊生疼,连忙大喊:“顾庭雪!你别发疯!——”
顾庭雪在我耳边轻笑,那声音听着冷若冰霜,“师兄怎么就这么不乖呢?”我悲愤至极,连忙辩解,“我,我只是偶遇到韩棠了,你发什么疯!”
“那日师兄可是出去睡了韩棠?”顾庭雪在我耳边冷冷问道,我一时心中震惊,原以为他不知从哪笃定我睡了韩棠,原来竟然不知?!我惊讶至极,只以为被他诈了,说不出话来,顾庭雪见状,声音变得更冷了,一只手也向上按住我挣扎的手,将我整个人按在木门上,“师兄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我没有,不信,不信你去问韩棠!”我索性破罐子破摔,连忙辩解道:“今日是我想给师弟送粥,才,才偶遇了他。”听我这么说,顾庭雪没说话,我连忙又挣扎,转动手腕想逃脱他的桎梏,却没料到顾庭雪一使劲,捏的我手骨生疼,可怜兮兮地发出呻吟。
“那师兄告诉我,你睡的人是谁?”顾庭雪又阴测测地问道,我一时咂舌,回答不上来,顾庭雪又冷笑了一声,“师兄满嘴谎话,实在叫人无法相信。”我痛得吸气,眼眶也红了,只感觉前夜被他射尿,今日又叫他按在门板上欺辱,实在是被踩进泥里了,便咬着嘴唇不说话。
顾庭雪见我不回答,松了手,按着我的肩膀将我转过头,我偏过头不去看他,被顾庭雪捏着下巴转过头来,硬是要与他对视。我看向他幽深的眼底,眼眶酸涩,又气又恼,顾庭雪似乎没料到我露出这么一副表情来,伸手要揉掉我的眼泪,我原本泪珠要掉不掉,正努力强忍,叫他一揉便生生顺着脸颊滑下来,气的火冒三丈,伸手推他。
“关你什么事啊?!我睡谁,我——我想睡谁就睡谁!你凭什么管我!”我气得大喊,顾庭雪微微皱眉,“师兄别说这种话。”他为我揩掉眼泪,眼眸中的一点亮光明明暗暗,接着说:“我会生气,师兄别惹我生气好吗?”这话他说得极慢,一字一顿,我忍住回怼的欲望,本能地觉察到若继续激怒他,只怕要倒大霉,便闭了嘴,在心里暗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咬着嘴唇不言不语。
“今日下山,专门为师兄寻来丹药调理身体。”顾庭雪松开手,看着我,我这才松了力气,活动了一下肩膀。顾庭雪将门推开,不顾我的反应握着我的手腕便将我拽进屋内,拉我坐在紫檀花梨桌前,从袖中掏出一蜀锦淞绣的储物袋,修长手指握着送到我面前。
我解开储物袋,只见一团锦布裹着寸许大的一颗丹丸,晶莹剔透,衬着暗红色的布料闪闪烁烁。纵是我在谢家见过不少珍奇宝贝,也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用手指拿起看着,抬头问顾庭雪,“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