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们走了之后,云臻回来了,正要准备与黛玉说十三府邸的事情。才踏进门,便被黛玉一直拉到了内室。云臻以为什么事,忙拉住她低声道,“这会子还早,再……”他为难地朝黛玉的肚子看了过去,“月份也太大了一些,我担心……”
&esp;&esp;黛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也不辩解,反而还去脱他的衣服,云臻越发有些克制不住了,气息不稳,手忙脚乱地帮她,还道,“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
&esp;&esp;“是什么?”黛玉白了他一眼,“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esp;&esp;云臻心头一暖,“不是都好了吗?我能受什么伤?好歹我也是主帅。”
&esp;&esp;黛玉根本也不理会,待将他的衣服剥尽了,看到背上纵横两道刀疤,一道从左肩一直到了后腰,可怜她昨晚竟没有摸到,此时看到丑陋的疤痕,足以想见当时刀口有多深,流了多少血,又遭过多少罪,顿时,眼泪哗啦啦地就出来了。
&esp;&esp;“抱,抱!”床上,舜哥儿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这气氛,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云臻伸手,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里噙着两汪泪,可怜巴巴地朝他喊着。
&esp;&esp;身后是流泪的娇妻,跟前是要抱的稚子,云臻顿时有些无奈,一边抱着妻子,一边伸手去捞儿子,安慰道,“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心都碎了,本来就没有疼,你一哭,我又觉着我背上的伤坏起来了,好疼!”
&esp;&esp;黛玉的手指抚摸在那伤疤的上头,流泪道,“伤成这样,能不疼吗?你来的信里头,也从来不和我说这些。那时候是不是很凶险?有没有发烧?是谁帮你料理的伤口?”
&esp;&esp;“是钟顺和王协,你问这些做什么?”云臻这会子也没了那些旖旎的想法,抱着儿子转过来和黛玉道,“十三这次封了王,很快就会赐下府邸来。母妃的意思,叫你等将来满月了,办场花会什么的,寻摸一下京城里的贵女,瞧着有没有合适的,意思是给十三选妃。”
&esp;&esp;黛玉知道,这花会也不是说办起来就能办起来的,先还要打听打听京城里有哪些合适人家的女孩儿,甄选一番了,再确定请谁不请谁来?且正好逢着云臻晋封亲王,也是个极好的宴请的机会。
&esp;&esp;七月十八日,圣旨下,云臻和云寔的的王服宝带及一应依仗也都下来了。黛玉在府里摆了一桌酒席请十三,檐哥儿也来了,他跟着云臻出征,也多有斩获,照理说,皇帝应该也有封赏,礼部也的确议了这件事,可檐哥儿却不肯受,他还是要参加明年的春闱,从科举上出身。
&esp;&esp;皇帝也没有法子,便说给他先记一笔,等将来一应封赏。
&esp;&esp;酒席就摆在东三间里,也没多的人,就云臻夫妇二人,檐哥儿,请了沈先生,如今他年纪大了,轻易不肯出门。只云臻说,府里专门留了一个院子,用作老先生养老,再舜哥儿也大了,若是能帮忙带带,也是感激不尽。老先生这才来了。
&esp;&esp;黛玉在一旁温酒,舜哥儿来来回回地在地上跑,老先生虽已经八十多岁了,可气色红润,精神健硕,朝舜哥儿招手,“来,来,来,让我瞧瞧你这小猴儿,王爷还说叫我给他套套龙头,我瞧着,我是折腾不过他的。”
&esp;&esp;云臻三人不由得笑起来了,舜哥儿如今已经满了一岁,他又一向聪慧,略听得懂些话儿,跑过来,站在老先生跟前一本正经地道,“折腾得过!”
&esp;&esp;连老先生也笑起来了,他初不肯留在王府,这会儿却是有些心动意动,待酒过三巡,云臻再开口,他已是点头,“既是王爷如此诚心,老夫焉有不识时务之举?”便吩咐他身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仆,“去把行李收拾齐整,随车过来吧!”
&esp;&esp;当晚,沈先生便留了下来,在花园东南角一处丛房里住下,那里地势略高,开门正好对着外面的街道。黛玉又拨了两个人过去服侍,再无不妥的。
&esp;&esp;又次日,黛玉发动了,因不是头胎了,一切轻车熟路,约莫一两个时辰,又诞下一子来。宫里荣妃大喜,皇帝也格外高兴,赏赐即刻就下来了,又赐名为承序。
&esp;&esp;洗三日,贾氏自然来了,迎春、探春和惜春也过来了,贾府里头来的是宝二奶奶和平儿。熙凤到底被休了,只她娘家如今也没了人,之前便落下了血山崩的症候,没日功夫便去了,如今贾琏屋里,平儿被扶正,她带了些自己做的针线,在一些洗三礼里头,算是薄的,连宝二奶奶卫若曈都笑话她,她自己却没觉着有什么不好。
&esp;&esp;“怀舜哥儿那会儿,我还动手做些针线,等怀这个,我就懒得动针线了。我还在想,缺个斗篷呢,二嫂子就给我送来了,真是求之不得。”
&esp;&esp;平儿知道黛玉是在给她长脸,不由得笑道,“原先王妃在我们家的时候就是个会说话的,那会儿我们就在想,到底姑妈是怎么养出这样好的来的?谁知,当了娘了,还会说话些。”
&esp;&esp;一时,云臻回来了,发下话来,金钏儿便过来传话,“王爷说太太既来了,又奶奶们懒得来一次,叫摆了宴席喝了酒了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