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在包厢里暗搓搓酝酿着观蛋,大堂里的气氛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一位性取向存疑的看客将自己代入了千羽城主,听得那是一个心潮澎湃,当场便从座椅上站起,握拳振奋道:“好啊,男人就该干男人!千羽城主果然是真男人!要能让我干那个翎一晚,便是立时死掉也值了!”
此言一出,周围人纷纷用怪异的目光看向他,坐他附近的几位看客,甚至默默把座位挪远了些。那人自知失言,连忙住嘴。
渡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赤鹦心想:“司命翎大人是师父的师父,师父听人侮辱司命大人,心里一定十分生气。他现在出去,怕是打算报复那人。”因此赤鹦连忙劝阻道:“师父,您别冲动。我们不能随便杀人。”
渡鸦没理他,来到包厢门口,挑开珍珠密帘,将外头过道上的烛台挪进了包厢。
“这里太暗了。”渡鸦说。
赤鹦见渡鸦只是去取蜡烛,这才松了口气。
渡鸦回到包厢里坐下,将烛台置于桌前,拔出匕首在灯下把玩,说:“杀什么杀?师父我很贵的。一刀下去,我就欠主人八百两金铢了。”
赤鹦说:“师父,我不明白。杀人为何会欠钱?”
渡鸦笑了笑,解释说:“你我都是主人的刀。外头从千羽城点名雇我杀人,价钱是一千两金铢。这一千两金铢,主人取八成,赏我两成。我胡乱杀个什么人,手起刀落,顷刻不就欠主人八百两金铢了?”
赤鹦听得一愣。
渡鸦又说:“你就不一样了,小赤鹦,你比较便宜,要乱杀人,就派你去杀。”
赤鹦捂紧了钱袋,紧张地说:“师父,您打我骂我,只是别派我乱杀人。我没有钱!”
……
外头那位口无遮拦的看客,因为两位杀手的吝啬,暂时保住了自己的脑袋。
另有逻辑缜密的看客问:“白瞎子,你在吹牛吧!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些杀手为什么不造反?千羽城的杀手个个身怀绝技,岂会甘心被城主这样折辱,如同猪狗牛马一般役使?”
白瞎子编久了同人,自然是很有经验的,不慌不忙道:“诸位洞彻事理,千羽城那些杀手可没有诸位这般聪明。他们自幼在千羽城长大,以城主为尊,即便那横贯东西的商路命脉,本是由他们拼死打通,他们却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是城主赐予。所以后半生能够留在城主身边伺候,不仅不觉得耻辱,反而十分荣耀。”
那提问的看客摇头道:“认贼作父,真是好生糊涂!”
旁边有人应和:“千羽城地处西域,这化外之民嘛,向来不知礼义廉耻,自然比我们糊涂许多了。胡人胡人,糊涂之人,又长了一身长毛,果真是长毛越长,见识越短了!”
众人哄堂大笑。
颜箫听见外面言语,见这些看客议论起千羽城中之人,颇有夜郎自大之意,早已经摇头不止。忽然又想起小师弟虽然没有半点胡人模样,但也是来自西域,怕他听了生气,便连忙对他说:“雀儿师弟,那些人说的都是些糊涂话,你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