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当着御医的面,对暗侍吩咐道:“给他在太医司那里告个长假,就说他家老母生病了要回乡看望!不要让人察觉异常!”

    他胸口猛烈起伏,眼神却十分冷酷:“把他关到密室中好好审问,朕倒要看看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鬼祟!”

    窗外翻进来另一个暗侍,将瘫软成一团的御医提了下去。

    丙肆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中还提着药童的衣领,那药童早已吓得失禁,面无人色地软倒在地,被丙肆拖着衣领硬是拎起了上半身。

    他们前方传来天子愤怒的低吼声。

    “王氏!”

    “又是王氏!!!”

    刘欣咬牙切齿。

    “朕步步退让,他们却步步紧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狠狠地砸了床榻一拳,想到入京以来的艰辛,想到王政君对他的轻蔑无视,王莽对他的跋扈欺凌。

    初登基时,朝中大事统统由王莽说了算,他就像一个没有自由的人形玉玺,连和自己的祖母母亲见面的自由都没有。

    刘欣越想越愤怒,脸色涨红起来,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快,颜色越来越阴鸷。

    “把煎药的药童也拖下去一并审问!”他忽然失控道,“不,把医司的人全部都关起来审一遍!”

    董贤见此情景赶紧上前抱住他,一边左手握着刘欣的手,右手在刘欣背后顺气:“冷静!冷静!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气坏身体无人替,你要气死自己好让王氏笑死吗?”

    刘欣握着董贤的手,在董贤的安抚下逐渐冷静下来。

    他把头轻轻靠在董贤的肩膀上,脸色疲惫。

    董贤道:“你这样容易打草惊蛇!万一幕后之人销毁证据,我们以后要抓他就难了!”

    “而且还有食物和水呢,非常微量但食用久了也是致命的,我恐怕这才是一开始幕后之人用的手段。这手段润物细无声,药里面的问题和这个相比,更像是狗急跳墙做下的事情。”

    董贤道:“我趁着夜色去一趟膳尚司吧,就说为陛下传宵夜,陛下将玉珠还我,我去找准时机一一监测。”

    “你一个人恐怕不行。”刘欣道,“得有另一个人支开膳尚司的夜里留守的人,你才好便宜行事。”

    “让老奴随着董中丞去吧…”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刘欣坐直了身子,董贤站起来看着宫室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