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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邓多金在麻醉剂的作用下还没有醒来。医院把那朵梨花洗好了放在一只盘子里端了出来,乔季卡拿在手中,心里莫名的就踏实下来。
百里夜想了想,说:
“我们不多耽搁,这就回去准备一下再往南非走一趟。你们就不用跟着了,我和卡卡两人去就好!东西还回去,这事就算了了!从今往后咱们就再也不用担心什么,生活还跟从前一样!”说着话,看了宇文息一眼,想说屋里的人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但想了想,那本来就是他的妹妹,何来麻烦。便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拿了东西牵着乔季卡的手走了回去。
剩下西门美跟宇文息两人站在走廊里,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景,皆是一声感叹。
“终于结束了!”西门美说,“这一切终于结束了!我觉得好累啊!这么些年了,好像就没有消停过!息哥哥,你说等他们从南非回来,我们的生活真的就可以回到从前了吗?就像小时候,什么麻烦都没有,一切都顺顺利利。我们可以去出海,可以去大兴安岭的森林里打猎,可以去爬雪山,还可以去环游世界!息哥哥,真的会跟从前一样了么?”
宇文息微仰了头,似想了很久,然后才道:
“今后的事谁能知道呢!从前……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回得去从前?那些已经走完的过往,又凭什么为我们再次开启!”
宇文息前所未有的悲观让西门美不寒而栗,她扯住他的袖子,颤颤地说:
“息哥哥你别吓我,我不是怕麻烦,我只是怕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连你都不能如初,那我还能再奢求什么?”
女子的声音里透着绝望,自转过身看向那间病房,半晌,也不怎么想的,忽就开口道:
“你其实不该认下她!给她一笔钱,她一样可以过上好的生活,没有必要一定把她拉入我们的生活圈子!几十年都在两个世界生活的人,怎么可能不经磨合地就突然融入?息哥哥,她会给你闯祸的!”
宇文息懂她这话的道理,但就算闯祸又能怎样?他既生在这个家族里,就得承担起这个家族的从前过往。他一个人自在逍遥了三十多年,终得有一天要去承担一些己所不愿之事。他这辈子已经对不起母亲,如果不把这个妹妹带回宇文家,就还会对不起父亲。他知道父亲一直以来都对这个女儿念念不忘,虽然不知道惦记着的是女儿还是阿莲,可是说到底,这都是宇文家的血脉。更何况……是母亲当年的妒心害了无辜的小孩在那样的环境下活到如今,他们欠人家的,就必须得还!
宇文息,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个宿命论的人。在他的人生信条中,有借就有还,有因就有果,有得就有失。他一生不愿欠人什么,也不愿自己的家族欠人什么。所以那个还没有醒来的女子,不管她从前是邓多金也好,还是今后是宇文多金也罢,既然血脉相连,他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离这个命运的怪圈。
……
百里夜与乔季卡两人这一趟的南非之行十分顺利!不但再去摩摩族一路畅通,当他们将梨花圣物送到那族长面前的时候,更是得来了对方全族人的一片欢欣。老族长在他们到的那天当晚准备了一次全族的盛宴,就为感谢两位东方来的贵人帮着找回圣物!他想以物相赠算做报答,却被百里夜拒绝。他说这件圣物当初交换的是他的性命,如今两两相抵,谁也不欠谁什么了!
摩摩族人不强人所难,见对方不要,便也不再强求。只是打听了好多关于邓多金的事情,最后又自顾地用奇怪的动作掐指算了一阵,然后才说的确是最后一位了。既如此,就由着她吧!那脉从次不再有后,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个惩罚!
惩罚不惩罚的,百里夜跟乔季卡全没兴趣。第二天一早就告了辞,起程赶回中国。
之所以这么着急,一来是思念儿子,二来也是再不想要在那种诡异莫名的地方多待一刻!
……
当百里家的私人飞机再一次降落在上海浦东机场时,当两人的脚步再一次踏上故乡的土地时,竟在一瞬间,双双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种新生,再没有从前种种苦难,所有的担忧都已经烟消云散。他们都还活着,他们都还健康,没有降头术的威胁,没有别的林林种种!乔季卡说:
“夜,真好!这种感觉……比你刚醒来那一刻都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