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瑢偷偷一笑,“姐姐会在么?”
香菱道,“难为你兴致,说不得陪你一回,只是太妃那边,定要说的分明的,免得她老人家再着急。”
“姐姐只管放心就是了。再不会错的。”宝瑢说罢了,敬酒给香菱,二人说笑起来。只等离开,见香菱去了,燕儿才对宝瑢道,“姑娘先说了话,夫人会依么?”
宝瑢道,“这会子两下里都是难处,走动起来没那些个说法,可情分却是不小,也见长远,妈妈那里怎么会不知呢,不过是哥哥不在,嫂子没个精神,走不出来,这才拖下了。我们既是认识贾家的人,何不过去走动呢?没见他家娘娘又得了势么?”
“姑娘说的很是,这样说,老夫人必是允的。”燕儿说话虽是满脸的笑,可心里暗想姑娘你真的为了这个么?
宝瑢风风火火的性子,心里不装事儿,回去便去同南安太妃说话。太妃想了一回眼下两家是一样的,走动倒也应该。可自己过去不便;媳妇身子又不好,又有丫头的事在,过去倒也说得出。只是哪日去呢?
宝瑢道,“十五正好!”
南安太妃一怔,“咱们家倒是好说了,十五人家不过节么?”
宝瑢道,“听说十五那天,小卫王少妃也会去的。”
南安太妃点点头,“你同史家丫头熟,这倒也方便了。”
宝瑢忙道,“妈妈准了么?”
南安太妃笑着点点头,又道,“只是不许胡闹!”宝瑢红着脸点点头。
正月十五这天许是利于出行的日子,大早上,北静王少妃过府来访,不同于湘云的,湘云只是个说法,再则亲近。北王妃可是货真价实的王妃,贾母不敢怠慢,忙起身亲迎。北王妃依旧是不托大,说笑两句,亲自扶了贾母进屋去,又要行晚辈年礼。贾母哪里肯依了,忙命王夫人,邢夫人相扶,又请了上坐,这才说话。
北王妃之所以拖了这时晚才来,自是说话诸多不便之处。先说两家事便不好开口,再则宝玉的事不能说。如此还说了什么呢?只得说说自己弟弟,又或是贾兰的事。却不知贾兰的事,也是不能说的。即便贾母笑着附和,心里却是不好受,心里想着李纨太也小心了,自己和贾兰回不来,李纹李绮也来不得么?你只是免罪,又不是除宗,兰小子今后还不姓贾了么?怨不得宝玉说他不适合官场了。
北王妃也看出贾母不自在,忙偷问王夫人一回,等听罢了,心里不由一叹,看来这个家还真的指望那宝玉一个了。可这样一来,愈发没个话头儿了,好在这功夫,外面有丫鬟道刘姥姥来了!北王妃即便不知这刘姥姥是谁,却觉得是个不错的台阶,忙顺着下了,说家中还有事,告辞去了。贾母忙命王夫人,邢夫人,尤氏去送。又命平儿,鸳鸯去迎刘姥姥。
鸳鸯平儿知道的略多些,见了刘姥姥,先嘱咐几句,这才把人送了贾母身前,刘姥姥忙着请安拜年,又道,“原是不想来的,只怕这个丑样再惊了客,这才一拖再拖,不想都等到十五了,这还是把贵客给惊了。实在罪过。”刘姥姥说罢了,不住念佛。
鸳鸯道,“就是姥姥多心的,哪里还至于了,若是怕惊了客,外面候着,不请进来也就是了。”
刘姥姥道,“姑娘只管给我宽心罢了。才刚儿走了个顶头,可是见识了一回贵人呢。”
贾母笑道,“难为你有这个眼力了,却是贵人的,不过也是老亲。”
平儿近身道,“北王府的,北王少妃。”
刘姥姥念了声佛,“果是贵人的,今个也算我的造化了。”说罢了又拉过板儿,“还不快给老祖宗磕头。都当了差了,也不通个礼。”
贾母见板儿不大,却穿戴官衣,心里虽是不解,却忙命人搀扶起来。又笑着道,“老亲家,这才多久不见了,可是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