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在花园里说话的时候,温行简正在府中等待父亲回家。
得知温戍今日回来,平宁长公主特意命下人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却是从白天等到黑夜,迟迟不见他的人影。
平宁长公主派人出去打听情况,回话说其他将领已经出宫了,陛下单独留下了侯爷说话,想来是有要事相商量。
他没回来,母子俩就耐着性子等着,做好的饭菜热到第三遍的时候,温戍终于从踏进了府门。
他仍穿着归来时战甲,手中握着长剑,面色瞧着比入城时更严肃了几分,丝毫没有得胜归家的喜悦。
瞧见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温行简站了起来,恭敬地唤了声:“父亲。”
平宁长公主也扶着桌子缓缓站起,难抑思念,眼眶微微湿润了:“回来了。”
温戍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不语,随之将目光转向儿子,怒喝道:“刘全!上家法!”
听得这声,屋内的所有人都颤了颤,温行简一脸莫名地望着温戍:“爹,这是怎么了?”
很显然,这套家法又是要冲他来的,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平宁长公主也是一怔,上前扶住丈夫的胳膊道:“是啊,这是怎么了,你才刚进家门,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温戍冷笑一声,怒目瞪着温行简:“你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我且问你,今日在城门之下,你是否在曹大人面前说下狂悖之言?什么‘渭州数十万命中夹到相送’‘为父在受深得民心功高盖主’,这些话可是你说的?”
温行简瞳孔猛地一震,“前半句是我说的没错,但后半……”
不等他说完,温戍一脚踹在了他的腿上,“逆子,还不跪下!”
温行简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平宁长公主心头一揪,没等她开口相劝,温戍再次对刘管家喝道:“上家法!”
刘管家抬头瞧了他一眼,知道侯爷这次是来真的,不敢耽误,弓着身退了出去,再回来是手上多了一条又长又粗的绳鞭,光是瞧着就足够让人害怕,更别提打在身上的滋味了。
刘管家犹豫不前,“老爷,要不还是算了……”
温戍没理会,一把夺过鞭子狠狠往儿子身上一抽。温行简的背上迅速划开一道血痕,看得人心惊肉跳。
“为父从小便教导你,为人臣子切忌居功自傲,你倒好,平日里目中无人也就算了,竟还在人前说那般大逆不道的话,你是将我与你的先生的教导全都抛之脑后了吗!”
温行简疼得全身发颤,却仍是双手握拳,咬着牙道:“父亲与先生教诲从不敢忘,可我从未说过功高盖主的狂言,我不认!”
他自小就是这个犟脾气,就算被打的厥过去也学不会服软,闻言温戍又是一鞭子抽在他背上。
“就算你不是这个意思,可你目空一切骄傲自满是真!这才给了别人添油加醋的机会!你可知仅仅一个下午,你的这些话就如风一般地传遍了整个朝堂,连陛下也知道了!若非陛下信任我温家,你这颗脑袋怕就保不住了!他今日留我讲话,就是要我提醒你收敛锋芒,切勿再让人抓到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