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姒回来的路上换了一件外套。宽大织物将她的身体完全覆盖住了,血痕也早已结痂，向绯同她相处这么久、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人身上有这么多道伤口。
向绯牵着她、让她站起来，急急牵着她往回走,“回去房间里，我给你处理一下。”
郁姒乖乖让她牵着。这回向绯拿了酒瓶和杯子,两个人下楼回到房间里。郁姒看着向博士在房间里四处翻找包扎伤口用的药物，笑道：“也没关系啦,反正好得很快。”
之前她划开手臂留下的伤口，已经不剩多少痕迹了。郁姒早拆了纱布。
“上次你骗过了沙盒，这次不一定，”向绯说,“沙盒算法修正之后、你的愈合速度会和这个世界正常伤口的愈合速度一致。防止伤口感染……”
顿了顿,她又说：“别死。”
郁姒仰起头笑。
向绯的手法非常好——即使这是真实的、流血的伤口，消毒药水沾上去的时候，郁姒也并没有感到多疼痛。
“你为什么总是我世界里的坏人？”郁姒突然问。
向绯望着她一会儿、苦涩地偏开视线、去拿纱布缠郁姒手臂上的伤口。
她没有回答郁姒的问题、郁姒心知不能再问。
晚上两个人相拥而眠。
原本有吃糖的赌约，郁姒也记得。但向绯看上去恹恹的、她手臂也受了伤,仿生人便就作罢。
像有心灵感应。向绯偎进她怀里、郁姒拢住她、两人都沉默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夜晚非常安静。虫鸣鸟叫都停了、陪伴她们的只有皎洁的月光。
向绯在她怀里翻转身体、低低地叹了声。
睡眠之神显然很难给她们一些怜悯。发生了太多的事、脑子里也在想太多事情,郁姒不知道向绯在想什么,但她无疑失眠了。
郁姒问：“下个世界我会再忘记你吗？”
“会没事的,”不等怀里人回答,她继续说,“就算我忘记了，就算你是我世界里的坏人，我也一定会找到你。我们说好了。”
向博士亲吻她的侧脸、将脑袋歇在她肩侧。
她说：“我只想你记住一点……从来没有责怪过你。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将来会对我做什么。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啊，”她又轻声笑起来，“不过你这个破机器脑袋,能不能记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