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耳边传来的声音有那么一点熟悉,姜云都快把妙落寺山脚发生的那么一桩事情给忘了。
“站住!”
姜云本来没觉得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不过当她要往前走的时候,面前站着个趾高气扬的丫头的时候,她才一愣。
随后她有点意外的开口,“这家酒楼今天不做生意了吗?”
“生意呢,当然是做的,只是不做你这样的人的生意罢了。”
熟悉的声音,却不见当初的冷淡,姜云听着就觉得一股酸气,当下笑了开来,“原来是宁佳郡主。”
如宁佳郡主这样的人,就算是做坏事,也会想着给自己的行为扯上一面大旗,比如此刻她身边就站着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姑娘,看向姜云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我们家的酒楼,欢迎各路读书人官员进来吃饭,像是你们这样从乡下来的泥腿子,要是让你们进来吃饭,岂不是污糟酒楼里的空气,让其他人吃饭也吃的不安生吗?”
听了这话,姜云便猜了出来,这就是那个徐国公府家的姑娘了。
从脑海里把徐国公府到底是哪颗葱挖出来之后,姜云骤然想起来当时徐国公老夫人在皇后娘娘宫殿里瞧自己不起,结果被皇后娘娘端了茶的事情,嘴角勾起一点弧度。
“哦,原来是宁佳郡主和徐国公府的姑娘,从前我一直在想,人们为什么总说蛇鼠一窝,这蛇不是吃老鼠的吗?看到两位姑娘,我可算是明白了何谓蛇鼠一窝,古人造词果真诚不欺我也。”
姜云这么说不是没有缘由的。
前两天她们遇到了宁佳郡主,瑶敏和姜云八卦了魏郡王府那一摊子事情,之后又顺便八卦了一点和魏郡王相关的事情,其中就提到了徐国公府。
当时姜云就当八卦故事听了,入耳没入心,却也没有全然忘却,这会儿遇到人就想了起来。
说起来这事情还和上半年陈彦瑧、东方彧和程峤一起策划的大清洗有关系。
陛下当时是拿靖远侯府开刀的,偌大个靖远侯府一夕之间就没了,还牵扯出了当年那么些旧事,把玉京不少官宦贵族都吓了个够呛。
主要是,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家,若说大家手上都干干净净的,那必然不可能,每一家都必然藏着那么几件脏污事,而徐国公府这样把国公的名号和面子看的比性命还大的人家,拼命想要藏起来的事情更多。
当时老国公被吓的厥过去,一方面是年纪真的大了不行,另一方面就是被自己脑补给吓的。
人一旦遇到困境就容易出昏招,比如说老国公一出事,徐国公老夫人当即就吓坏了,她便让人把魏郡王豢养舞姬取乐并且让舞姬怀了孩子这件事给捅了出去。
若是寻常时候,像是魏郡王这样的人,在家里养个把舞姬根本不是什么事情,只不过徐国公老夫人也是狠,魏郡王府的舞姬的孩子那时候刚出生不久,若是按照足月出生时间推算,那就是在国丧期间,魏郡王让舞姬怀上的。
换到寻常百姓家也就算了,可是魏郡王不同,魏郡王是宗室郡王,和先帝乃是堂兄弟,在国丧期间与舞姬玩乐还让舞姬怀了孩子,这可是一件大事。
徐国公老夫人也是狠,找人把这件事捅到陛下面前,想着陛下肯定会好好查一查这件事,那么她就有时间好好捋一捋那些被他们藏起来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好好的扫干净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