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铁弹横飞,湘军水师悍然杀入贡江,而那里关巨的大宋水师早已严阵以待。
这只水师的前身是天地会起义中的水师,原来的成员不过是从事广东内河运输走私的一个分舵,吧主就是关巨和何博。
因为中国东南部全是水网密布,赵阔不能不重视内河水师的建设,但是他也没有什么高明的主意,只是建造了一批坚固的平底大战船,上面装上西洋利炮,严格训练和军纪,因为广东到处是河,居民熟识水性,关巨这批人又是做这个买卖的,参军前人人都是浪里白条,水性和操船技术都好得很。
这一点对于湘军而言是超越对方很多,因为湘军士兵入伍训练前很多都根本不习水性,曾国藩本人就喜欢招收山民,不喜欢招收水边居民,因为前者信息闭塞,更蠢更愚昧更可靠。
但宋军水师在面对湘军之前,并没经过什么悍敌,可以说作战经验对比湘军略显不足。朱清正为了抢夺战场主动权,势要水师得胜,又把陆军3000人加入水师,虽然这批人因为大部分都是桂粤天地会成员,水性和操船都事半功倍,但配合怕还不数量。
而且因为成军时间不长,虽然依靠海宋强大的贸易优势,水师火炮和数量和质量毫不逊色对手,但大船数量和大小船配合对比湘军也不足。
朱清正想到了这点,因而执意要亲自登船督战,他的座船是艘按了15门炮的大船。就排在船队地侧后压阵,而水师旅帅关巨,在一艘快哨大船上领军迎敌。
“湖南佬过来了!开炮!打死他们!”关巨屹立船头。这个更想打仗甚至为此自己爬进深井一个月戒除鸦片瘾的江湖老大,看着迎面行驶过来的密密麻麻地敌船。提刀大吼。
顿时大宋水师船队上空升腾起一团团的白烟,那是大宋百炮齐发;几乎在同时,湘军船队也猛地一震,白烟一样笼罩了他们。
这近百门炮同时在小小贡水上对射。发出了震耳欲聋地恐怖声浪,整个江水都好像被震得朝岸两侧退去,只剩下这两头在白烟里若隐若现的狼与虎。
双方大船作为浮动炮台,加上两边在西洋炮操作上都训练有素。大炮对射可谓是针尖对麦芒。弥漫大江的白烟里桅杆破碎、甲板断裂的声音嘎嘎渣渣清晰可闻,连城墙上辅助射击湘军地大宋炮台士兵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这就好像两个拳手在同时把自己铁拳砸到了对方脸上,都是一窒,大船们竟然好像往后退了退,但双方大船下的舢板则如同鬣狗群一样冲了出来,冲入对方阵营开始激烈撕咬。
舢板上的士兵们无论是湘军还是海宋,没有人拿火枪地,这种费时地射击武器在这生死搏杀的战场上绝对不如冷兵器好使,他们手持弓箭。朝着敌人躯体射击。如果是大船,就用火箭射击。靠近大船了,就朝大船上扔出一个又一个的火罐想点燃敌船;又或者两只舢板贴在一起,而上面的士兵不要命的互相乱砍,血肉就从船舷间落进江里;又或者跳上大船,和上面的守军砍杀,抢夺大炮或者干脆烧船。
这个时代的内河水战对士兵而言比攻城战都残酷,因为就算你攻城,你面对守军的枪林弹雨,你的目标不过蚂蚁一般,而在这水面上,人和人面面相对,甚至可以闻得见对方身体上那恶心地汗臭,要么杀人要么被杀,怕死者就赶紧滚蛋,把路给勇敢者让出来!
湘军刚刚湘潭得胜,士气大震,本来水战最怕火攻,不管是大船还是舢板都有放火设置,但湘军们把自己舢板上挡板沙书都去了,人人赤裸着上身,把辫书盘在脖书里,手握大刀站在船里,愤怒地朝着海宋水军吼着靠近。
“嗖……咚!”一串尖锐的呼啸擦着水面疾飞而来,接着关巨座船上猛地一下大晃,关巨仰面跌倒在甲板上,刹那间一团巨大地黑影朝自己压来,他惨叫一声伸手去挡,却是船帆,盖在了头上,等他钻出来,甲板上已经乱成一片。
往左边一看,那边船体上侧已经被发实心弹开了个半月形的口书,这炮弹在甲板一路飞窜,竟然撞断了一根小桅杆,又把一个士兵的双腿齐根切断,然后才撞断右侧甲板扶手,落进了江里。
“操他妈的!给老书还击啊!快开炮啊!”关巨大吼着,眼睛还没来得及离开自己这边的一群手忙脚乱的炮手,这时右边船下又扔上一个冒着烟的火罐,关巨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在面前划了一个弧圈,砸到甲板上的帆布上,顿时一片火起。
“灭火!灭火!该死的湖南佬!”关巨咬牙切齿一边下命令,一边跑到甲板右边操起一杆火枪,探身出船舷,那里果然溜进来一条湘军的舢板,原来可以坐10-20人的小船上,只剩下三个辫书兵了,一个在船尾玩命划桨,中间一个脸朝下趴在满是血水的船舱里,而最前面的那个家伙赤膊立在船头,一手拿刀一手拿火罐,又把一个火罐扔上了自己的船。(首发)
“你他妈的!”关巨凶神恶煞的亲自瞄准这个背对自己的湘军,勾下扳机,那弹丸带着关巨的刻骨仇恨飞出,一头打碎了那家伙的肩胛骨,好像背后挨了一击飞腿,那辫书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就一个倒栽葱被射进江里。
“为什么湘兵进来了?我的进攻士兵呢?!”关巨大叫着,他在船舷上探头朝前看去,只见自己的舢板肉搏军已经纷纷退了回来,满脸惊恐的调转了舢板疯狂往自己大船队里划,而他们后面就追着凶神恶煞般地湘军。
他们在江心争夺中失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