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七日的时间,贫民区就多了三百余人。
如此一来,本就拥挤的地方变得更逼仄了。
“大夫,求您行行好,我儿子快不行了,您就饶我一碗药吧!”
男人跪在地上抹眼泪,“钱……钱我想办法去赚,以后一定给您补上,但娃子等不了那么久啊!”
大夫不耐烦地吼道:“跟我废话,还不如去给你家孩子准备丧事。城里的官老爷们都病得要死,要不是你们这群瘟神生出事端,我何至于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谁都不想接触染上鼠疫的病人,大夫的心情我明白。只是既来之则安之,早一日解决这场灾难,也好早一日不再提心吊胆。”
符行衣戴着一块纯黑的面罩,只露出一双眼,从怀中取出银子,放在大夫的面前。
“战事方才平息不久,大家手头上都紧,几两银钱的小事而已,比不得活人的性命。这些买他儿子的活命机会,大夫觉得可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大夫喜笑颜开,连忙抓过银子塞进怀里。
然后双手捧了一碗汤药奉给穷苦男人,道:“符大人给你的,还不赶紧接着!”
男人连一句“谢谢”都没说,抱着碗就跑得没影。
目睹了全程的其他贫民纷纷哭嚎着冲上来,抱着符行衣的大腿不丢:“求军爷也救救我们吧……”
差点被推攘倒地,符行衣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人群中竟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只手,偷偷地往她的衣襟里摸,妄图直接把钱掏出来。
符行衣吓了一大跳,本能地拔刀威吓。
众人不约而同地露出畏惧的神色,小心翼翼往后退,腾出好大一片空地。
他们满脸厌恶之情,偷偷嘀咕:
“装什么大善人,要是真的仁慈,就该把全身上下的钱全都拿出来给咱们。他当过大官,身上咋说也得有个几十万两,才拿出来几两,以为打发叫花子呢!”
“猫哭耗子假慈悲,城门就是他让人落锁的,摆明了是想把全城人困死在里头,不然就应该让咱们出去,出去才有活路。”
“你看看他那副假惺惺的嘴脸,我都觉得恶心……”
符行衣的神色丝毫未变,镇定从容。
反正这些人都是要死的,跟一群将死之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染上鼠疫的人,几乎只有“死”这一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