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谷道大捷过去一月后,只剩口气吊着的老太傅,还是抱憾而终。
老太傅历经两朝,他自己活的够久,谢氏其他人却不行了。原没剩下什么人,谢弼遗战死的消息一传来,老太傅彻底完了,还能多挺一个月,全凭心里那点妄想。
圣上感念老太傅曾做过自己的老师,又死了唯一的嫡孙,追赠谥号,文忠。
朝中重臣如晏无道、魏敏前来悼念,晏无道进去转了一圈,出来坐在马车内,十四靠着帘子轻声道:“大人,右相出来了。”
他鼻腔泻出一道轻哼,那边魏敏抬眼认出晏无道的马车,略侧着头对身边侍从交代几句,就朝晏无道而去。
最近常有雨夹雪,魏敏举着伞立在车旁,伞面四周乒乒伶伶掉下许多水珠。
“太师可否借我搭个车?”
魏敏扬声道,十四老实地坐在车辕上,那帘子也未曾动过,倒像被定上了。
雨还在下,洇在脚边积了滩水渍,魏敏四周散着寒气,伞面动了动。
从车帘内伸出只手,晏无道露出小半张脸,一抹兴味挂在唇边。
“右相?”
魏敏好脾气道:“太师。”
晏无道一手抱着手炉,闻言侧了侧身,“右相的马车呢?”
魏敏一面挑袍上车,一面慢吞吞道:“我的车坏在了半路,还得劳烦太师了。”
十四车驾得极慢,雨雪后道滑,马车行走不便,几乎是一步一歇。
这个天气,路上没有行人,偶尔见到零星几个,行路匆匆,脚踩的水花四溅。
一上马车,魏敏也不兜圈子,直视晏无道问:“谢弼遗真的死了?”
晏无道挑眉笑了,斜睨过去,“右相怎么这么问?”
魏敏再不复刚刚在车下的从容,眉宇间多有急躁。
“太师自然是有能耐,谢弼遗当真死了?”
“告诉你某有什么好处。”
晏无道无动于衷,摩挲了两下手炉上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