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正是安老爷的高明之处,找个武夫,粗心大意的,新婚当晚再喝醉酒,床榻之欢,蒙混过关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而且,比武招亲那就是天赐姻缘,主要看人,聘礼这些都是其次,还有比这更掩人耳目的方法吗?”
“对啊,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女儿嫁了,又不影响名声。”
“唉,这安老爷不也是出于无奈?你们怎么把他说得那么奸诈?”
“商人嘛……”
“……”
这边,日头毒辣,太阳像个大火球,烤得人喘不过气来。天气闷热,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
任鸳飞瞅着棚子搭建得差不多了,同安亦瑶一起上台,好在天气虽热,台下却依旧人山人海,十分热闹。
安亦瑶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因为太热,手心都出了一层细汗,她带着白色面纱,望了一眼台下,问任鸳飞:“会有人上来比试吗?”
说着,她低头,纤纤细手抚上自己的脸,隔着纱布摩挲着哪道显赫的伤疤。有些顾影自怜。
任鸳飞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吧,普天之下也不竟是些贪图美色之人,再说,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泰然处之便是。”
安亦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安府家丁敲响了锣鼓后,安世仁安老爷才从帷帐后面出来,他额头上冒着细汗,和任鸳飞匆匆对视了一眼,便拿过一旁的铜锣走到舞台中间。
若不是安老爷有些发福,白白胖胖的又一袭锦衣,下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卖艺的开始表演了。
任鸳飞叹了口气,让家丁把比武招亲的旗帜挂到台柱子上。
下面闹哄哄的,什么人都有,任鸳飞瞇着眼一一物色着下面的人选。
眼看下面都是些粗布麻衣的江湖草莽,以及一些不学无术看热闹的豪门子弟,还有扛着锄头挑着箩筐不明所以的农夫。甚至有面色苍白,身体文弱的书生……
任鸳飞揉了揉额头,宽慰安亦瑶道,“不要着急,有三天时间呢,慢慢挑。”
安亦瑶似是走神了,她看起来毫不关心,只是良好的世家教养让她回过神来,局促的点点头。
任鸳飞瞧她这幅冷漠至极的态度,问道:“还在想你那个素未谋面的退婚丈夫?”
安亦瑶一怔,安老爷发表完嫁女肺腑之言,听到此话,忍不住凑上前问女儿:“你还在想他?”
安亦瑶实在不忍打击父亲的一腔赤诚,满肚子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任鸢飞见她有苦难言,干咳了一声,道:“安老爷放心,没了洪公子,瑶瑶还不至于嫁不出去,凰游镇历来卧虎藏龙,相信下面人群中一定有正直之士留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闻此言论,安老爷看了一眼下面的歪瓜裂枣,以一记幽怨的眼神看着任鸢飞表达了自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