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便随着主母生活在州县,三年前,傅金文患了风湿,腿脚不便,无法打理生意才让儿子从州县回来管账,来到我们镇上时间不长却接连纳了两房侍妾。”说道这里师爷言语似有避讳,停了一下,才道:“没过多久,他又娶了周家大小姐,可不知什么缘由……新婚当夜他毅然抛下新娘一个人跑了!直到昨日才回来。”
新知府默了默,三年前?他抬起头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似乎任鸢飞的娘亲也是在那一年去世的?”
师爷一怔,对上新知府睿智的双眼,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道:“是……是的!”
“这其中有关系么?”
他还是问出了这个敏感的话题,师爷寒了寒脸,叹口气说道:“确有关系。”
“嗯?”新知府皱了皱眉,示意他接着说。
“那一年对于任官媒来说可真是多事之秋,父亲战死沙场,她好不容易从那个噩耗中走出,接着没过几月她娘亲也不留片语便撒手人寰,留她独自一人承受一切。那个时候她娘正替傅梓新张罗娶正室之事,还没娶过门自己就先走了,这个重担自然落到了任官媒身上。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傅梓新,眼看两人都要拜天地了,可后来不知怎的,这门亲事突然就黄了,傅梓新丢下新娘一走就是三年!”
新知府凝视着窗外高挂的圆月,眼眸中闪过一丝释然,轻叹一声,“原来如此。”
师爷临走时,新知府投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师爷愣了愣,拱了拱手,回之相应的眼神。
师爷一路走一路琢磨新知府的那个眼神,那是一个让他保密的眼神,路过任鸢飞的红叶小筑时,他情不自禁的朝里看了看,隐约猜到了什么,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是夜,任鸢飞昏昏沉睡的脑袋里,梦到了一片雾霭茫茫。
她置身其中,无论怎么叫喊也无人应答,白茫茫的天地间,仿佛就只有她一个人,她恐慌又惊惧!
突然一阵风吹来,雾气瞬间消散,片刻的清明使得她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她正站在傅府的鲜红匾额下,匾额上挂了大红花,两旁的灯笼也是大红色,地上是一片细碎的红鞭炮,门口空无一人,里面飘着淡淡雾气,亦或是鞭炮的火药味。这个场景好像很熟悉?
是在哪里见过?
不等她再往前走,前方突然出来一个人影,一抬头,就撞进了这个男人的眸中。
是他!
他似乎特地梳洗了一番,素日里松松垮垮的白衣白衫都不见了踪影,此刻也穿得一丝不苟,但是碧玉腰带,却换成了红色,连靴子,都是红色,即便如此,还是遮掩不住他与生俱来的放荡气息。
任鸢飞怔怔看着他,他却朝她伸出手,那目光因天地间的红色而越发灼灼,波光潋滟,里面似乎有什么她看不懂的东西。
他说:“过来。”
那么一瞬间,她的耳朵处于失聪状态,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脑海里更是一片空白,这个场景……
她心猛地收紧,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傅梓新的样子。
她刚处理完娘亲的后事,傅金文就上门催婚,她无奈之下,只好换了丧服去了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