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好了她知道消息必然会有所动作,算好了她不顾己身会大闹刑部来给李修翰撑腰,所以刑部从外到里无人敢拦,所以刑部正堂一个在职的都没有,只留他一人……等她到来。

    可让云浅夕想不通的是,卫廉几时有这个本事可以左右刑部,手眼通天了?

    卫廉垂头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云浅夕的问题,只道:“王妃随我来吧。”

    云浅夕说不上心中的感觉,只是心中五味杂陈,看着卫廉的背影,只余叹息一声。

    是感动,是心酸,是遗憾,还是什么感触,无法用言语表达。

    这个受举手之劳的恩惠便拿余生来报答的人,让她于心不忍。

    刑部大牢越往里走越阴暗,不同于现代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哀嚎遍野,牢里很安静。

    一部分是因为有些人已经受过刑奄奄一息,只能轻声的哼哼,而另一部分责是还没熬刑,所以窝在草堆里睡觉发呆。

    云浅夕跟着卫廉走到最里间。

    这个牢房相对“豪华”一点。里面有炕有被,地上还摆着四角桌和凳子,一看便是“老总套房”的待遇。

    而李修翰被关押的就是此处。

    云浅夕抓着栏杆叫了他一声。

    李修翰腾的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他愣愣的道:“您怎么来了?”眼中的感动维持没有五秒,便马上说催促道:“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快走。小人没事。”

    云浅夕今天已经是被第二个人,第二次告知不该来了,但她仍旧站在那里对李修翰道:“家里人都担心死了,寇容哭的眼睛肿了,我不来看看怎么能放心?”

    “容儿……”李修翰低下头,眼中泛泪,“您替我告诉她一声,让她别等了,我……我已经是个没有指望的人了。”

    云浅夕苦笑不得,“胡说什么呢,你只是被暂时关押在此处,过不了几天便要出去的。”

    “出去?我还能出去吗?”李修翰又改口,“不不,我不出去,我出去了进来的就是您,我不能出去,主子您放心,无论被问什么事,李修翰都能扛了。”

    云浅夕心里感动,却不得不调节气氛,“不出去你想干嘛?还住上瘾了不成?再说你主子又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哪那么容易被关进来?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李修翰掌管报社这么久,早已不是当初磕磕巴巴的市井混子,为什么抓他,这件事牵扯有多大,进牢里这么长时间,他都想明白了。

    他急道:“主子,您千万别冲动,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您万金之体不能有丝毫危险。您治好了我的病,对我李家有大恩,小人就是拿这条命来报答也是心甘情愿的。”

    云浅夕一天中被两个人感动,实在有些承受不住,鼻尖泛起的酸楚,让她再无法呆下去,只对李修翰道:“你不要这么悲观,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好的多,你且先在这委屈几天,过了风头我便想办法救你出去。”

    说罢,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