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彤毕竟要当的是一个继母,对一点风吹草动都十分敏感。
她把小姑娘揽在沙发上,本来温柔的脸瞬间严肃:“不许闹。”
陈景年还是往常那副样子,内敛温和,“怎么样?开的什么药?拿来我看看。”
男主人,女主人,还有古灵精怪的女儿,怎么看都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陈知许不由回忆起,这些年来他跟父亲的生活方式。
陈夫人刚走那段时间,两个男人,一大一小都不擅长打理生活,甚至连最简单的洗衣服做饭这种家务活都做的乌烟瘴气。
早上陈景年匆匆忙忙的,一边刮胡子,一边做早饭,最后饭菜糊了,脸也刮伤了,陈知许三天两头穿着被深色裤子染了色的浅色上衣上学,最后干脆父子俩都从上到下都置换了黑色行头。
家里沉默的诡异。
他们两个男人能说什么呢?话都少,餐桌上也是死气沉沉的,更多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做饭吃饭,陈景年通常忙工作忙的脚不沾地。
这一路走来,孤独太久了。
父亲想要一个人陪伴,他也是。
这种开门就扑面而来的热闹气息,不知道多少年没看见过。
一个人长久的孤独未免就是他所习惯的,有时候看看别人的热闹,纵然不属于自己,却也能求得三两分安慰。
他把药递给陈景年,“没什么事。”
方彤朝他背后看了两眼,“那个姑娘呢?”
陈知许解释道:“先回去了。”
客厅零零散散铺着小女孩的玩具和零食,可能是怕生,小姑娘此刻蜷缩在沙发上,看着面前陌生的陈知许。
方彤拘谨的把脚边小女孩的毛绒玩具收起来,怕引得陈知许不高兴,“闪闪刚放学,家里没人照顾我不放心,就接过来了,她平时都挺乖的,不吵不闹,吃完饭我就带她回去。”
陈景年似乎想挽留,方彤看了他一眼,他到嗓子眼的话又吞了下去。
小孩子对气氛是十分敏感的,察觉到氛围的转变,她咬着手指,话也不敢说,似乎是很想要刚刚被方彤放进纸盒里的玩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陈知许蹲下身,他脾气冷,又没什么情绪,整个人都是阴郁的,是不讨小孩喜欢的类型。
他把那个毛绒小象从纸盒里捞出来,蹲下身,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