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和得了令,放下手里的摄影机,带程醉出门往仓库去,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得高瘦,走在最前面,腰板直得像杆。
他穿着白衬衣,黑短裤,露出来的皮肤在太阳底下白得发光,头发薄薄短短的,乍一看背影,跟那个人七八分相像。
名字像。
念起来,都是朗朗上口,要反复读几遍,字在嘴里,怎么品怎么文化味。
气质也像。
都属高瘦那一挂,单看,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出尘不染。
她愣了会神,再缓过来,人已经到仓库门口了。
顾宜和回过头,“怎么了?”
距离这么一拉近,细看区别还是很大,眼前这人眉眼干净纯粹,说话都带着笑,像股迎面而来的春风。
而那个人,表面上斯文干净,只有程醉知道,他擦肩而过撞上她的肩膀,指骨分明的手按着她的脚踝,抓他衣领时,碰上他的锁骨,那种毫无距离接触时,令人胆寒的硬骨头,绝非往常看到的那般干净无害。
这么形容其实也不够准确。
程醉觉得,陈知许的戾气是外放的,无论是棱角分明的轮廓,还是藏着锋刃的眉眼,都不加掩饰,冷的像冰霜,是他与生俱来的出尘干净敛去了几分戾气。
在他身上,你没办法用确切的词去形容。
“没什么,”程醉摇摇头,“你名字很好听。”
顾宜和笑的和煦,“是吗,我母亲起的,你也是,名字很好听。”
“谢谢。”
这句倒是挺虚伪,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名字的来源典故。
顾宜和给她拿了黑白两套雪纺长裙,材质说不上细腻,但仙得很。
“不让我自己挑吗?”
“因为拍摄主题挺灵气,我觉得简约大方就挺适合你,”他顿了一下,“而且你这样的,衣服只是配饰。”
程醉没跟他争,得亏她对衣服也没什么概念,摸到什么穿什么。
周末两天时间,程醉都是在益山度过的,人烟少,山上气温又有些凉,她连拍了两天,穿着裙子在林间拍了不少几组图,拍完当天就感了冒,还是重感冒,来势汹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