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容稍稍侧脸,嫌恶地看着分明的下颚线条,与那镜下端娇花似的侧脸成了对比,心生无名火,一把推开花芽。

    花芽没有防备,仰倒下去,后脑磕在地上,咚的一声,眼前天旋地转。顾不得疼痛,急急挪动腿欲翻身,不料身将将离地,小腹处一沉又跌回地上。

    “哼,”苏昭容踩着花芽离了镜奁。腹部剧痛,花芽紧咬着牙,不敢发出一点声,艰难地翻身跪地请罪:“奴奴婢该死,还请娘娘责罚。”

    “责罚?”苏昭容看着花芽那张小小精致的瓜子脸,嫉妒得眼眶都红了。

    花芽害怕得全身都在抽搐,两眼珠子暴凸。她怕,真的怕。在没被指来延禧宫前,人人都夸皇上这位爱侍弄花草的昭容性子温婉,不喜争抢,与宫里其他娘娘不一样,她信了。

    可在延禧宫伺候了几个月,她悔了。

    “去把小弓子叫来,”苏昭容蓦然笑了,花芽惊惧的样子成功愉悦了她,细细打量跪着的娇人儿。宫里油水养人,一个普普通通的贱民女都被养得细皮嫩肉的,看得她心里都痒痒,她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八个多月前,皇上下娶妻圣旨,她怒极了,恰巧梳头的宫女扯痛了,因着皇上欲娶妻大喜,她当下也不敢发作,只得装大度。夜里躺在床上,空虚难耐,取了《合欢》来观,突生一主意。

    戏文里总唱那些悲欢离合,有什好看?深宫寂寞,她总得想点乐子消磨时光。观没跟的东西与宫女演活春宫,那真是……

    “花莹、巧书,带着花芽去浴房,”苏昭容眼中跃动着兴奋,心头的痒意炸开,迅速向四方散去,更是蚀骨,不自禁地拢紧双腿,燥热冲上心头,说话的声音都格外柔媚:“让小弓子把上次本宫赏他的好东西都带上。”

    “是”

    用了晚膳,在前庭花园里走动的太后,沉着脸。南漠兵权收回,皇帝的翅膀也硬了,行事再不似七年前那般瞻前顾后。今日这脸,打得她火辣辣的疼。

    脑中浮现出先帝死时,挂在嘴边的那抹笑。曾经她不懂,后来渐渐明白了。原是她想要的龙卫令已被废除,先帝为新帝早就留了路。

    因为没有龙卫令,几个王爷都不敢动新帝,他们怕龙卫失控,遭反噬,后患无穷。十一年,皇帝没滥用户部一个子,依旧把龙卫养得肥肥的,那日帝后大婚,世人也算是见识了一番。

    凌家的男人,没有什么真心。她尚且瞧着皇后得意,等着有一天皇后失望,她的机会就来了。

    乾正殿,皇上抱着已经无力的李安好自温池走出,回到寝殿,将其安置在龙床里间,后转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端至床边坐下:“来喝点水。”

    李安好不想理皇上,昨夜他明明说了最近政务繁多身心俱疲,可刚刚又是怎么回事?

    皇帝倾身向前,伸手去戳她软嫩酡红的面颊,笑着问道:“不渴吗?”见她不动,干脆自己喝。

    她确实有点渴,余光瞥见皇上把端给她的水喝了,也不气,撑着软趴趴的双臂爬坐起,挪动还在发抖的双腿往外,打算下床去倒。在屁股移到皇上身边时,眼前突然一暗,熟悉的面孔放大,嘴被堵上。灵巧的舌顶开她的双唇,温热的水涌了进来。

    差点被呛到,李安好气恼地拍打皇上的背,只两下又不禁情动环住他,被动回应着。

    没一会,娇吟再起,明黄帐纱落下,人影交叠……

    夜半,一股热流直奔而下,睡梦中的李安好忽地睁开眼睛,一拗起身。皇帝撑着眼皮,凑近抓住她的手,嘟囔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