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眨眨眼,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哪两个字:“什么?”

    宇文衷怔了半晌,视线逐渐清明了,情绪低落下来:“是你啊。”

    宫女端药进来,见蔡文千背着身,塌上那位正捧着裴清的手不放,登时也自觉背过身来,默念非礼勿视,裴清听到动静抬头就问:“药呢,怎么不端过来?”

    宫女连忙埋着头送上前,不敢多看一眼。

    宇文衷松开她的手,兀自撇开脸,翻过身背对着她,双腿蜷缩了一下,哑声道:“不必喝药了。我已经好了。”

    “胡说。”清儿伸手去探他额头,却被他抬手挡开了,清儿愣了下,他还从未对她表现过这样的排斥。

    清儿偏头观察他的神色,只见他紧抿着嘴唇,冷硬的下颚线延伸至泛红的耳垂,锋利的剑眉轻轻颤动了一下。她小心地伸出手,搭在他拱起的肩头上,怕惊动他似的轻轻摇了摇:“你怎么啦。”

    宇文衷立即想起昨晚,她也是这样摇那人的膝盖的,心里顿时又泛起酸涩之意,紧抿着唇不吭声。

    清儿看看蔡文千,蔡文千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陛下怎么回事,她又瞅一眼举着托盘的宫女,宫女埋着头不做声,手已经有些发抖了。

    清儿咬咬牙,凑上去将他身体翻过来,双手捧上他的脸,对上他的视线时脑子一懵,望着他泛红的眼角,瞬间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二人怔怔看着对方良久,直到蔡文千轻轻咳了一下,清儿回过神来,脸颊忽然有些发烫,触电般地松开手,口里说着:“还是很烫。”便让蔡文千扶陛下起来,自己端过药碗,挥手让宫女退下,宫女悄悄大松一口气,连忙退下了。

    清儿试了试碗壁,已经不烫了,便舀了一勺喂过去:“陛下,张嘴,啊。”

    宇文衷静静望着她,这回倒没有再躲开,只是低声说:“烫。”

    “不烫啊。”清儿纳闷,难道他必须看我吹几下才信吗?这样想着,她小心地吹了几口,又送到他唇边。

    这回他说:“苦。”

    “……”清儿暗道,哪有不苦的药?他怎么一生起病来变得这么孩子气。那只能哄骗他药不苦了……她将勺子调转方向,凑到自己唇边尝了尝,对着他真诚道:“一点也不苦。”而后又将勺子凑到他唇边,他默了会,终于就着勺子边缘分开了唇瓣,清儿趁机给他喂下去,见他含在嘴里品出些味来,眉头又皱起,迅速抢先道:“不许吐!”

    宇文衷顿住,鼓着腮帮子乖乖咽下去。

    清儿松了口气,一勺接一勺喂他,终于喂完最后一勺,她露出一个笑容,正要夸夸他,他却忽然直起上身,挨过来一手扳过她的肩膀,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不容拒绝地吻上她的双唇。

    “唔——”

    她惊得捧着药碗一动不动,瞪大了双眼,只感觉柔软湿润的唇瓣压在她双唇上轻吮了一下,而后强硬地顶开她的唇齿,舌头滑进来扫了一下她的上颚,激起她一阵酥麻震颤,下一瞬就被他舌头卷进来的药水苦得喉咙一颤,下意识要推开他,他扶着她肩膀的手迅速改为搂住她后颈不让她后退,唇齿交缠间,迫使她将这最后一口药全部吞下了,他才意犹未尽地舔一舔她的犬齿,舌头退出她的口腔,缠绵地轻吮了吮她的唇珠,最后恋恋不舍地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拇指轻轻抚着她发烫的耳垂,抵着她额头略微喘息了一下,低声道:“骗人。明明就很苦。”这才放开她的脑袋,分开些许距离凝视她。

    清儿脸都红透了,呼吸不畅,喘得胸膛上下起伏,攥着药碗震惊道:“你,你——”

    床头扶着陛下肩膀的蔡文千整个头都扭到一边,帽缨都表达着“非礼勿视”,听到她的声音了,还欲盖弥彰道:“老奴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