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裙子小心地走过去捡起来,抱着两盏荷灯回来,对宇文衷笑一笑,当做无事发生,道:“陛——”桥上恰好走过一个路人,好奇地打量他们一眼,清儿瞬间改口:“萧三哥。”

    宇文衷看着她笑,“嗯。”

    看她心情好像不错,那么那位小女孩的哑症应当是治好了,否则她不会有心思出来放荷灯。

    清儿没话找话:“你风寒已经全好了么?”

    宇文衷点头,看向她怀里的荷灯,道:“你真的很喜欢蓝色。”

    就算她是南彦派来的人,平日效仿怀玉的喜好,但今天这次的确是偶遇,她不可能提前知道他会在这里、然后特意买的蓝色荷灯吧?放眼望去,河面上飘着的荷灯大多数都是红橙黄三色,幽蓝荷灯真的寥寥无几。

    世上竟有喜好如此相近的两人。

    “好看嘛。”清儿轻轻理了理被折损的荷瓣,看他有些怅然地看向桥下,形形色色的荷灯飘在水面上,有些好几个挨在一起,有些则独自飘了很远。多数人在河边放完灯,略微逗留片刻便结伴离去,乘小船放灯的人少之又少。

    清儿单手扶着桥栏,歪头看他神色,“你放完荷灯了吗?哪只是你的?”

    宇文衷摇头,想起方才自己被水打翻的荷灯,都怪风太大了:“我……我不会放。我就是看看。”

    啊……他出身大将军府,身为定北侯世子从小锦衣玉食,现在又身为一国之主高高在上,不会玩这些民间小玩意儿可太正常了。清儿这样想着,手肘撞撞他胳膊:“光看着有什么意思,我带你去放吧,走。”

    宇文衷顺从地跟着她走,目光向下,看着她握在自己手腕上的纤纤素手,抬眼又看到她随风轻轻飘扬的水蓝发带,心有悸动,很想抬手捉住那跳动的发带,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二人上了一艘小船,船上备了些许荷灯与笔墨,清儿端起一盏荷灯给他看:“放荷灯之前,先把它的花瓣理顺一下。”

    清儿抬起眼眸,却见他盯着自己的脸,心里一跳:“看我干嘛,看荷灯。”

    “哦。”宇文衷有样学样端起一盏荷灯。

    “倘若要再写些祈福和祝愿的话呢,就要对称写,不然一边重一边轻,还是容易打翻。”

    宇文衷看着她在一侧荷瓣上写“长月顺遂”,对面一片荷瓣上写“忘川无忧”。

    “点燃蜡烛,放的时候要双手捧着,平着放下去,手别抖,感觉它挨到水面上了,再轻轻松开手指。”清儿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趴在船边上,小心翼翼地将荷灯放好,看着它随着微波飘走,满意地回头:“你——”

    宇文衷正伸长手臂虚虚环抱在她周围,见她突然回头,两人距离一下子拉近,清儿惊得往后一贴,靠紧了船壁,他脸颊发热,也后退了些许,解释道:“怕你掉下去。”

    中元节掉水里,那可真是成了水鬼的祭品了。清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挪远了些许,宇文衷学着她的样子写了祈愿,小心地放在水面上,荷灯微微缓了缓,慢吞吞向外飘去。

    成功了。

    宇文衷不禁露出一个微笑,清儿看了只觉得赏心悦目,捧着脸笑道:“这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