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庆王单手撑着脸颊,坐在棋盘前自己和自己下棋,竖着耳朵把莫焰的汇报一字不差地听进去了,余光时不时瞥一眼正在批阅奏折的宇文衷,腹诽着:他皇兄还真是两面派,一边和人家小姑娘打情骂俏,一边背地里派人跟踪、调查人家……
“第一次出宫就买好了宅院?”
“是的。”
宇文衷放下笔,曲起指节轻轻敲了几下桌案,抬头问:“她有没有接触什么可疑人员?”
“没有,一直在同汇茶楼听书。”
“台上说的哪一出戏?”
“……说的是‘痴情女子觅佳画,风流王爷斩情丝’。”
庆王手中夹着的黑子啪嗒掉落棋盘,瞬间打乱了棋局,他捡起一枚白子朝莫焰砸去:“死心眼!说这么详细做什么?”
莫焰稳稳接住,远远一掷,白子精准地落入棋罐之中,“答陛下问话而已……”
两人一来一回扔了好几下,宇文衷笑着看他们闹够了,敲敲桌面,示意莫焰继续。
“临江那边的调查有了新进展。据当地乡民所说,裴清和裴伯是三年前突然出现的,玄月医馆也是他们来了之后才改的名字。再往下,就没有线索了,依属下看,裴清的身份藏这么严实,其中必有蹊跷,恐怕和彦国皇室子弟脱不了干系。”
“蹊跷那是必定的,”庆王接话道,“照你的猜测,她是彦国皇室派遣的奸细,可她留在临江县三年,目的为何?总不至于她和她主子三年前就料到皇兄会经过那边陲小城吧?”
“这……”
宇文衷重新打开一份奏折,头也不抬,“继续查,把她从出生到现在都去过哪里、做了什么,都给我查得一清二楚。我就不信她前十几年全是空白的。退下吧。”
莫焰领命退了出去,庆王坐端正了,注视着宇文衷良久,欲言又止。
宇文衷放下奏折叹气,“怎么了?”
“皇兄,你该不会是怀疑……”
他见宇文衷沉默不语,不禁站起来,声音加大了:“天下相貌相似的人可太多了,你要一个一个去查吗?”
庆王不提还好,一提,宇文衷便忍不住辩驳:“可天下会有外貌性情都一模一样的的两个人吗?你没看见她昨天和朝婉的对峙,那样独具一格的思维方式和无所畏惧的骄傲任性,我不能想象还有第二个人和她如此……”
“哥哥!”庆王烦躁地打断他,打开扇子猛地给自己扇风,来回踱了几步,回身说:“我看她并不像她,相貌也好性格也好。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梁怀玉吗?你和她真正相处的日子才多久?梁怀玉的遗体还停在冰窖里,你要去看一眼吗?”
宇文衷揉眉,“我不和你吵。你向来对她有偏见。”
“是你被她迷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