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孩涌在阳台,看着不远处正在举办的宴会,针对来宾们的装扮叽叽喳喳讨论个不休。

    “哈哈,他们居然胸前带着鲜花,又不是女孩子,又不是结婚办喜事,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带什么花呀,哈哈,太好笑了~”

    “就是,还要带那么大一朵白色花,实在太逗了。”

    “哈哈,你们还别说,说着,我也觉得很搞笑,这也太没有男子气了。”崔达泰笑得前俯后仰,简直停不下来。

    “你们在笑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笑笑。”金老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脸色铁青。

    “校长好!”

    “金爷爷好!”

    小朋友们面面相觑,静若寒蝉。

    “你们的父祖辈离开华国才短短几十年,中华民族的优良美德就在你们身上消失了吗?贵族,绅士,不仅仅是一种身份。一个有教养的人,能够受到尊敬,不是因为他们的地位,更不是因为他们拥有的财富,而是因为他们的人格魅力。”金老爷子的拐杖重重一戳,“崔达泰,你年纪还小,很多东西还没有学到,这个不怪你,但是你必须明白,一个有教养的人绝对不会肆意评论自己不熟悉的事物,哪怕只是听到也应该避开。因为很多时候,如果你不评论,你就不会露怯,就不会让人知道你见识不足。”

    随着年纪渐长,金老爷子精力不济,渐渐把公司业务放手,自己重拾老本行,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学校。

    毕竟,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希望,都在年轻一代人身上。而教育,除了金钱和时间外,还需要长辈们付出更多的精力去教导。

    “金爷爷,对不起,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崔达泰小脚肚子一直在发抖。

    这群对着外面指指点点的孩子,都跟金家沾亲带故,自然都明白金老爷子说话的分量。自从金家的孩子陆续离开家庭,为了避免金老爷子赶到孤独,大家很有默契地把时常把孩子送过来陪伴老人们。有了孩子们的嬉闹声,整个庭院都再次变得有活力起来。

    而此时此刻,大家都看得出金老爷子是真的生气了,所以小家伙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有半点不敬的举动。

    金老爷子看着眼前的孩子们,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你们几个还小,未来要接触的人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更多。你们要记住,任何时候,你们是你们,但又不仅仅是你们自己。在这个白人的社会里,别人认识的华人很少,甚至有些人一辈子就认识那么一两个华人。所以,我们的一言一行,在他们的眼里,就代表着华人。你们做了好事,他们就认为华人是善良的。你们乱丢垃圾,大声喧哗,他们就会认为华人是粗俗的,是不讲卫生的。你们得时刻记住这一点!”

    几个大一点的孩子,齐声应道:“是,我们知道了。”

    其他几个小孩子听到后,也跟着稀稀拉拉地回答:“知道了。”

    “说起来,我们华国一直都有带花的习俗,例如你们以前背过的王维的‘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039杜牧也曾写过‘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039到了宋朝,男子簪花已经变成了一种制度,甚至逐渐礼仪化。正式的宴会中,宋朝皇帝是不是就赐宴赏花。杨万里的‘芍药牡丹蔷薇朵,都向千官帽上开。039描写得就是赐宴赏花的场景。”

    金老爷子指着窗外路过的客人:“我们国家曾有过这样的习俗,别的国家自然也有他们的习俗,这一点都不值得大惊小怪。你们现在看到的男性带花,其实是襟花习俗。襟花代表的是优雅的绅士文化,是一种欧洲贵族习俗。如果你们多看一点油画,就会发现欧洲一直都有佩戴鲜花的习俗。”

    趁这转换的空隙,门口一个年轻的女子顺口接了下去:“19世纪欧洲贵族那些为了展现自己的风雅,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都会在胸前佩戴鲜花。存世的中世纪后的油画中,很多男性的胸前都配有一束鲜花。据传,在某个时期,女性如果答应了男性的求婚,便会在他的领口插上一朵鲜花。”

    崔达泰欢喜地叫了一声:“岚姐姐!”

    文岚走了进来,摸了摸崔达泰的头发,扶着金老爷子坐下:“您别生气了,哪个小孩子不淘气的,我小的时候一样闹腾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