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晚上说这个,怪瘆人的。
关胜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说多了都是泪。”
云雨跟着哭惨:“……这生活一眼望不到头,没盼头啊!”
然而,何大爷非但没安慰,反而反过来吐槽:“年轻人成熟了,终于体会到生活的艰辛,深感欣慰!”
徐采薇竖起耳朵,怄气,差点当场昏过去。
江昌盛走在他后头,护崽子反驳:“别听他瞎胡说。”
何大爷对于唱反调非常不乐意,睨了一眼:“老刘调班要走了,说是老婆女儿在家等着,明天过生日,你还不赶快?”
“快什么?”
“钥匙啊!”何大爷意味深长地说。
说到钥匙,是全公司上下无人不知的梗,现在已经不新鲜。
话说云雨刚来的时候,从面相和说话上来看,总觉得师父凶狠严苛,直到她有一次撞见,江昌盛没带钥匙,隔着门在外头喊开门,吃饭的时候总让同住的刘工等等他,甚至还有一次,人都不在,他爬窗户进去,结果云雨一声尖叫,吓得掉下来,屁股摔了个实在。
但他为人师表,怎么也得顾及点形象。
所以,当云雨惊慌失措跑上前查看他有没有受伤时,江昌盛以一副指点江山的语气将话题带开:“小云啊,天凉了,多穿点衣服。”
其实那个时候,才刚刚过了八月。
眼下,江昌盛一摸口袋,空空如也,心道糟糕,立刻跑过去追车:“老刘,把钥匙给我留一把啊!”
老刘从车里扔出一小串,咒骂道:“老子统共就一把,你他娘后天记得给我开门,不要洗澡一洗就是一个小时,你洗澡还是泡菜噢。”
汽车绝尘而去。
江昌盛捡起钥匙,回屋里换了包烟又过来,随后带上车钥匙,上镇子里给大家买了一箱雪糕。
“最后一箱,镇上的冰柜也快融化了。”
关胜立刻喜笑颜开,调侃道:“江工,这么大方!”
云雨接过时说了声谢谢,倒是没往插科打诨上想,而是打心眼里替老师委屈。之前她无意间碰见徐采薇编制人工费核算表,发现那些持证的年轻人,工资嘉奖多,反倒是老员工,多年不曾变动,吃经验而不会考试,则拿的补贴少。
可经验,不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