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怎么想通了?”
繁华富丽的宫室内,孙贵妃懒懒倚靠在金丝楠木的靠背椅上,一手懒懒地抚过肘下软垫上的精密花纹,葱管似的长指甲在暗纹上划动。
沈泽白侍立一旁,他敛着眸子看不出情绪:“儿臣听母妃的话。”
孙贵妃嗤笑一声,她的嗓音有些尖锐:“你若真听我的,当初也不会和我对着干了。”
沈泽白不发一言,只低头站着,孙贵妃乜了她半晌,倏地笑了起来。
她天生一副不显年龄的俏模样,且出嫁早,如今也不过三十出头,单瞧她那模样,就算说她二十也是有人信的。
但那是在没看见她眸子的前提下。
孙贵妃款步走到沈泽白身边,她个头不高,抬起手替沈泽白掸了下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光流转,柔声道:“早听为娘的不是皆大欢喜吗?”
孙贵妃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是迂腐刻板,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如今你可是存了那份心思?”
她的眼里含着期待,见沈泽白不言,只继续道:“你别不说,有那个心思是好事。”
“这至尊之位谁不想要呢?”
说到这里,孙贵妃闷哼一声,眸子里的情绪变化莫测。
她的儿子,如何比不上那一位?
然而沈泽白却扫了她的兴致,沈泽白抿唇道:“母妃误会了,儿臣……并不想要。”
听见这话,孙贵妃倏地转过头去,恨铁不成钢道:“我怎么有你这个儿子!”
“你母妃现在处处被人压一头,你还想以后你和你母妃一起被人压吗!”
二皇子来拜见自己的母妃,闲杂人等早就退了个干净,孙贵妃手段利索,倒也不担心隔墙有耳的情况。
孙贵妃道:“论才资人品,哪样不是你占上风?就连那些迂腐的言官们,他们对你也是啧啧称赞。可你——可你却如此的没用!不就是区区一个太子之位吗!”
沈泽白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道:“这太子之位父皇自有衡量,儿臣只是尽好自己的本分罢了。”
“你的本分就是让你亲娘我扬眉吐气!”
孙贵妃气结,一下坐回了软椅上怒视沈泽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生出的儿子竟然如此不像自己,若不是生产那天自己清醒着,而沈泽白也确确实实长得和她颇像,她都要怀疑自己的儿子被人调换了。
怎么能这么没志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