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颂道,“正如你所说,他们夫妻关系可能很淡漠,之前我查过柴玄意,此人风流不羁,工于诗书,因此很受妓馆当红的妓人欢迎,据说曾有两家妓馆因为抢他所作的一首诗而大打出手,闹的很严重。也许闻喜县主因为他的行径而有所不满?”
“你说他工于诗书,又擅长书法,听起来是个很有才华之人……”为没有入仕呢?冉颜转而一想也就明白了。李婉顺身份尴尬,即便柴玄意入仕,也只能像她第一个夫君那样,做个小小的七品官。
可以说,娶了闻喜县主,就相当于断了一片大好的前程。
柴玄意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胸无丘壑之人,在这种情形下,夫妻关系能好的哪里去?
“这样算来,也该是柴玄意对闻喜县主更加怨怼才是。”冉颜道。
萧颂揉了揉颈部,答道,“据我察访,柴玄意是个豁达之人,生活肆意张狂,在未婚以前便经常流连妓馆,与数个妓馆的花魁都有交集,曾有言不喜官场争斗,不如隐匿乡野来的快活。想来,他志不在朝堂。”
顿了一下,萧颂又继续道,“我怀疑闻喜县主,主要还是因为另一桩事,也是她为会嫁给柴玄意的原因。”
原来还有内情的,冉颜静静等着下。
“听说,当时闻喜县主与其夫君刘应道在梓州遭遇匪徒,生死关头遇见了柴玄意一行,但刘应道伤势颇重,不久后便离世。丧期刚满,闻喜县主便由长孙皇后安排,嫁给了柴玄意。”萧颂有理由怀疑,当年是否有内情,致使闻喜县主怀恨在心,毕竟这一次也是遭遇匪徒,相似的让人不得不多想。
“你可闻喜县主的性格?她与前夫刘应道的感情如何?”冉颜觉得一个孤女,十五年的庶人生活与太子建成所背负的罪人之名,在深宫步步被监控之下,很难形成狠戾果决的性格,且今日见到她,也明显察觉到了她的畏缩,并且排斥与人过多的接触。
萧颂几乎不用回忆,便道,“闻喜县主深居浅出,从不出门访友,莫说长安没有人识得闻喜县主,就连家的仆人,有些也从不曾见过她。我今日亦是第一次见,并不了解她的性子。更不她与前夫关系。”
萧颂头疼的揉了揉脑袋,第一次在人前露出疲惫的面容。
冉颜看着他的模样,也略能感受到他肩上的压力。如今三司齐办一案,然而事实上真正办案的就只有萧颂一个人,上面的就只要催一催,等着下属汇报结果,下面的人就眼巴巴的等着上头下达指令。萧颂正是处于两者之间,其压力可想而知。
三司自然也有与他同一处境的,但萧颂破案的能力早已闻名朝野,如果案子破不了,同样的级别,萧颂要担的责任要多的多,这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冉颜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
萧颂微微一怔,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这是意思。
冉颜见他不懂,又伸手轻轻拍了拍,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太过忧虑。”
“你……这是在安慰我?”萧颂讶然道。他见过各种形式的安慰,却从来不还有人安慰人这么奇怪,况且拍头顶,明显是对待稚童的方式。
“不然呢。”冉颜很少安慰别人,一般她都喜欢用拥抱的方式去给人一种安心温暖的感觉,她抱过秦云林,抱过邢娘,但她们都是,总不好贸然去抱萧颂,她是好不容易才想到这个法子。
冉颜见好像没有达到安慰的效果,干咳了两声道,“你可以继续去查银簪主人的身份,十岁到二十二岁的年轻女性,还有失踪那三个人的身份,这不是很多线索吗!还有……如果凶手真是闻喜县主,我怀疑她有多重人格。”
“多重人格?”萧颂咀嚼这个词汇,很容易就明白了表面的意思。
“指一个人具有两个以上的、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人格,你可以理解为,她的躯体里住着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灵魂。”冉颜从李婉顺生活的条件和见面时对她的观察,认为她应该是一个谨慎过头有些畏缩的人,况且,她前十五年都活在李世民的监控之下,不大可能有私人势力,婚后这几年足不出乎,连府仆人都有些没见过她,如果不是她在长久的孤独压迫和臆测之产生了人格分裂,冉颜很难她那样一个过头的人,会在皇城附近,李世民的眼皮底子下杀人,或指使别人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