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木很有意思的,它的树干很容易长瘤,我们叫疖子。疖子会深入到木头里面,形成不同的花纹。有的花纹像人脸一样,有眼睛有嘴,我们叫鬼脸儿。不过不是所有的花梨木都有鬼脸儿,看这个铜钱一样的纹路,就是疖子变的。”
“花梨木非常细密结实,但又很轻,放到水里就会漂浮起来。老花梨木表面会有包浆,非常光滑,摸起来非常舒服。”
连林林拿了一根很长的花梨木,展示给许问看。
“花梨木是很珍贵的家具的材料,譬如这个,就是一把太师椅的腿,很可惜只剩下这一部分。”
这根花梨木表面光滑,没有丝毫装饰,带着自然而然的优雅弧度。
“这么结实,这弧度是怎么形成的?”许问有些好奇地问。
“花梨木家具很讲究的,这样的椅腿一般都是整木雕成,不用其他手段压弯。”连林林解释。
“整木里只取这一部分?那不是很多浪费?花梨木不是很珍贵吗?”许问问。
花梨木就是黄花梨,在他所处的年代,这种木材基本上已经绝迹,每套黄花梨家具都堪称天价,连他也是听说过的。
“越是珍贵的木头,越要小心对待。”连林林肃然道。
不知不觉,他们身边积攒了一大堆木料,就是这五种,全部都是连林林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
为了让许问更好地看到内部,其中一部分她还进行了处理。
讲完黄花梨,她非常老练地说:“讲太多你也记不住,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来,帮我把这些木头放进仓库。”
许问的确在一边听一边记,塞了满脑子的东西。听见这话,他直起身来,往连师傅的方面看了一眼。
说起来也很奇怪,这大半天里,连林林一直在这里给他开小灶,那边无论连师傅还是他徒弟,没一个人过来打扰,连多说句话也没有。
古代人不是忌讳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吗?这里怎么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发什么呆呢?走啊。”连林林催促道。
“哦,好的。”许问抱起比较沉重的铁梨木,跟她一起走进厢房。
外面院子里虽然也搭了棚子,但总体来说还算透气,气味难闻也有个限度。
厢房里就不一样了,密闭的空间发酵着一股酸臭腐朽的味道,闻着让人有点想吐。
连林林熟练地拿出一个布制口罩套在脸上,又指了指另一边:“那边有口罩,你可以自己戴。”
许问一看,另一边的盘子上放着一些布袋,昏暗的光线下根本辨认不出颜色。他犹豫了一下,说:“算了,我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