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燃了这么一段时间,火把的光芒已经暗了不少,眼看着快要熄了。
“你想逃役?”过了一会儿,许问确定周围没人了,突然看向徐西怀,一句话就把他给震住了。
徐西怀瞬间回视,张大嘴不说话,但那表情怎么看都是——“你怎么知道?!”
“为……为什么这么说?”过了一会儿,徐西怀总算收拾了一下表情,有些警惕地问。
“这个任务恰好把我们送来了天云山,但总共只能停留十天,这还要算上来往路程。岳大师修复部分机关就用了大半年,即使是在此基础上,要修复部机关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事情。做完这个任务,下个任务是什么,还会不会在这附近,都是不可知的事情。”许问徐徐地道。
他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会觉得徐西怀想要再回来天云山,徐西怀也没有问。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本无需多言。
“但是,先不说你逃了工役,个人前途会有什么变化,你觉得单你一个人,在身份不明的情况下,能做什么事情?”
许问转过身,看着他问,“能重建一座城吗?”
徐西怀没有说话,脸色却瞬间阴了下去。
“想要做些事情其实很好,但火把在燃尽之后只会熄灭。不要徒然空耗。”许问说道。
其实他很少去真正劝诫别人什么事情,他向来认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际遇。随便对别人指手划脚,你怎么知道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
相比较而言,他更愿意提供给别人更多的思路,让对方自己做选择。
但现在,徐西怀明显地钻进了牛角尖,许问也非常难得地对他直言相劝。
他说清楚了自己的想法,就没再继续说下去,向徐西怀点了点头,就转过身向外走。
才走两步,徐西怀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万分纠结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入了匠籍,我就已经身不由已!”
“……我也不知道。”许问脚步微顿,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想的那条路不太可行。而且,如果可以,我也愿意一尽绵薄之力。”
许问说话做事从来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认真,让人感觉非常诚挚,此时也是一样。
徐西怀愣住了,脸上表情变化万千,最后欲言又止,道:“……谢谢。”
许问现在肉眼可见的备受内物阁和京营府的重视,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如果他把太多心思放在西漠逢春小小一城上面,必然会对他的前途有碍。
但许问从来都是做得比说得更多,徐西怀此时若是拒绝或者阻止,就显得太假太虚伪了,所以他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只能真心道谢。
而他不可否认,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真的放松了很多,心情远不如之前那样没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