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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一晃即过,水月山庄一切正常,只是出入的人多了些,多半是平日里亲近的惯了的。
东方风珏和楚瑾结伴来访,来了两趟都未见到慕轻寒,府里回话说是去了吴郡,也不知何时才回,两人给慕征请了安就各自回府了。
这一日玉染晴和言雪初偕楚菱三人同来,慕轻烟亲自等在大门口接进了澜烟阁。进院门西侧一道回廊沿湖而建,一路延伸直通正房。回廊内外各有两排密植的树种,此时光着枝干并不高大,只有碗口粗细。西南角处一排整齐的精舍,两排小树种在屋前。正房坐北朝南,廊下设一花厅,汉白玉栏杆阶梯,青玉桌面,花梨绣凳;穿花厅入画堂,正对着门摆着厚重的花梨八仙桌,八把花梨大椅,北墙上一幅远山图,属名‘公子未央’。
楚菱走近去瞧,啧啧叹息,“烟儿你这幅画怕是值千金之数,未央公子只闻其声,这临川城中怕也是没有几人识得。”
“坊间相传,公子未央轻狂高傲,文韬武略,却不屈权贵,不攀名门望族,来去如风,孑然一身。”言雪初接了话,把那位传得出神入画的人物又恭维了一回。
慕轻烟惊得目瞪口呆,“你们把他说得太也美好,这世间哪有此等人物,不就是一幅画吗?你等皆是大才之人,竟长了他人志气?”她从不知道自己化身未央后竟是这般被传颂着。
玉染晴最后一个走至画前,仰头仔细的瞧了一回,“且不论其它,单就这份画功,天下已然无人能及,世人总是喜欢奇才,想来夸大些也是有的。”
画堂东侧的门紧关着,琥珀推开门,几人前后紧随着进去。却是一个内厅,一架紫檀剔红人物八扇屏风摆在进门处。屋内极其的宽敞,两架楠木罗汉床对放着,周身大小栏板部镂雕着玉兰,风格统一,精妙非常。
画堂西侧的房门大开着,北侧摆着一张紫檀大台,前后各一把非常宽大的椅榻,可坐可躺。台面收拾齐整,左侧摆着青玉的笔架,风字砚,镇尺。右侧一叠细绢帛纸。椅榻上一只紫地织金缎面方枕,随意的丢着一本书,身后一整排书架,半多都是些坊间故事之流,也有几件赏玩之物,并不丰富。西侧整排窗户都临着湖,窗下设两方矮榻,榻上几只方枕和软垫同样是紫地织金缎面;两榻中间一只高几,上边一只博山炉此时正缭绕着淡淡的玉兰香,榻前铺着厚厚的域外毛毯,花色别致,毯上一只长几。
玲珑和朱砂流水般的摆上来各色点心,蜜饯。茶叶泡的是雀舌,碧水盈盈。
言雪初歪在椅榻上随意的翻看着那本书,平日里忙得要紧,这等才子佳人的故事并没有时间细读。
几个人落坐在矮榻上,玉染睛安静的瞧着慕轻烟,瞧了很久才确定她并未悲伤到众人口口相传的境地,这才稍稍放下些心。
楚菱向来粗枝大叶些,“这雀舌虽好,我却并不甚爱。琥珀姐姐,劳烦你给我再另泡一杯来罢,可有香饼?”
琥珀弯着嘴角浅笑开,“菱郡主嘴刁得狠,那香饼一年不得两三斤,您如今想喝,奴婢却哪里去给您弄得来呢?”
楚菱被琥珀的玩笑话逗得也开了怀,“琥珀姐姐藏私,别人府上没得,你水月山庄怎会没得呢?”转眼又去惹言雪初,“雪初,要不你让笑竹回去取些来罢,我就想喝那个。”
言雪初头也不曾抬得一下,似乎部的心思都沉进了书中。
楚菱见她不作声,抬步近前一把夺了她手上的书,瞧了两眼又扔回去,“我当是什么,原来雪初你是动了春心了。”嘻笑着又走回桌边坐下,仍旧拿起那杯雀舌,颇嫌弃的样子,“这茶根本没什么味道,却不知你等因何而饮。”唉声叹气的又喝了两口。
片刻后,琥珀手上端了一只杯子又进来,“菱郡主你尝尝这杯可是好些?”把刚刚泡好的一杯香饼放在楚菱眼前,满面笑意。
楚菱闻其味道就知道是什么,一扫先前的郁郁,顿时欢腾起来。
几个人瞧着她那孩子般的性情也跟着笑了。
午膳就设在凝星湖上的水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