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唐安宴赤着上身趴在床上,两手臂下垫着一软绵的锦枕,额间细汗不断,凤目紧闭,细密的睫毛随着钟灵的动作轻颤。
“你轻点,痛死小爷了!”
钟灵蹙着眉,尽量放缓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唐安宴白皙如玉,精瘦宽阔的背部线条紧绷,一个个点状伤口染血交错,似蜂窝一般交错。
光用看的都觉得疼,忍不住叹道:“你可真是我唐叔亲生的。”
唐安宴哼哼唧唧喊着痛,从小被打倒大,身子骨倒是被打得皮实了不少,但用着钟灵配制的伤药从未留下疤痕,他仍然细皮嫩肉的矜贵少爷。
冰冰凉凉的触感叫唐安宴眯起眼舒服地喟叹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头,那三十斤的狼牙棒捏在他手里,就跟拿了枝柳条似得,没把小爷打死都是他手下留情了。”
想起她唐叔棒子挥起来那虎虎生威的架势,钟灵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得亏唐德不打女人,不然这会她也和唐安宴一样只能趴着哀嚎。
钟灵手上的动作轻柔却不慢,指尖的药膏触上皮肤的温度,一下子便化了开来,引得唐安宴舒服地哼唧了两声。
很快背上的伤口都处理完了,钟灵担心他着凉,小心地给唐安宴盖上一层薄毯。
“唐叔说他自会清剿白莲教余孽,不让我们插手,你不会还想偷偷查吧?”
唐安宴垂着脑袋,趴在枕头上闷闷说道:“你是没瞧见方才老头看到我怀里掉出来的经书那可怖模样,一双眼珠子都差点跟着掉出来!”
“猪肝脸色的丑绝老头我还是头一次见,金刚似得贼圆眼珠子直勾勾瞪过来,小爷差点以为他打算弑子,别提多吓人了!能让老头这般忌惮,看来白莲教不容小觑。”
钟灵点头,十分认同。
“又是张海,又是江家兄弟,差点连狗官都惨遭毒手,他们对自己人都这般狠,对旁人就更不用说了。”
唐安宴长叹道:“小爷我就是一纨绔,死过一次惜命的很,他不来惹我我自是不会去惹他,管那劳什子白莲教,黑莲教的,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想想下一只鬼去哪捉。”
提到这茬唐安宴抬起左手,看着腕上的艳丽红绳,一白一红两粒泪状珠子晶莹透亮,还挺好看。
他发现当两月生命红珠里的四十五天生命用尽,这红珠便慢慢成了白珠,还有剩余的十五天便化作了红绳的颜色。
失去颜色的珠子惨白若索命白绫,美则美矣,却仍带着属于阴间的死气冰冷。
唐安宴定定地看着手腕上的两粒珠子一时失了神,他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每当得到一滴鬼泪,心中都会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好似无聊空虚的心被什么填补了一般变得鼓鼓囊囊。
莫名觉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