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9号,周五,早晨。
槐序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床单被套丝丝滑滑,被窝里也暖暖的。
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过去。
不是什么好梦。
他本出生在北方,那几年灾荒,又逢战乱,地里不长庄稼,长出来也入了蝗虫的口,人们把能吃的东西都吃了,最后嚼草根,啃树皮,到处都见不到一点绿色。
河也干了。
没了草木,好不容易下一场雨,却留不住水。
梦中有好多人朝着一个方向走,杵着拐棍,衣衫褴褛,拖家带口,听说那个方向有活路。
野狼野狗跟着人走。
起初还有人试图打狼来吃,可那些畜生比人聪明,你追不上的时候它们还停下来等。
饿殍遍地。
最后甚至人相食。
槐序记得母亲就是那时候没得。
他才好小。
槐序耳朵微微动了动,听见外边有动静——周离的脚步声,冰箱打开又关上,平底锅和灶台发出的碰撞声,水流倏倏直下……
居然还有哼歌声。
槐序爬了起来。
一推开门,阳光由落地窗照进客厅,在木地板上留下了一片淡金色的光斑。
哼歌声顿时没了。
槐序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周离“我刚好像听见你在哼歌。”
“你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