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最近的公交站,此时的她浑身大汗淋漓,脸上被草叶划出了血口子,满身的草屑和泥印字。那双鞋更是脏的不能看,比下地干农活的还不如。

    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公交车,宁秋也不管这车往哪儿开,上了再说。

    车上没几个人,她的狼狈样把售票员吓了一跳。

    “姑娘,你没事吧?”

    宁秋笑着摇头,“没事,从草坡上滚下来的。请问,这车去市里吗?”

    “去啊,车票五毛。”

    宁秋买了票,找位置坐下,终于能歇一歇了。虽然身体可以得到暂时的休息,但宁秋的脑袋却在快速运转着。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马冬灵的场面,她的母亲用树枝狠狠的抽打她。当时的她才多少岁,八岁?九岁?宁秋已经记不太清当时马冬灵的样子了,但那双闪着幽光的眼睛却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就算她这个活过一辈子的人,都看不尽那眼里的情绪。是冰冷、是麻木、还是隐忍,又或者是在极致压抑下的疯狂。

    不知不觉车开进了市区,宁秋瞅准一处热闹的街口下了车,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赶去市郊的孤儿院。

    市郊的怀临村相比几年前有了不少的变化,原本的农田变成一栋栋的厂房,狭窄坑洼的土路变成宽敞笔直的水泥公路。

    宁秋下了车,寻着记忆的方向往前走。

    走了许久才找着个村民打听,老大爷驼着背,指了指西边一处。

    “你说的那个什么永恩孤儿院原先在那边,前年我听村长说孤儿院没钱了,几个孩子吃饭都成问题。后来没多久就来了辆大车,把剩下的孩子接走了,没了孩子孤儿院就关了。”

    “关了!?”

    “是啊,那块地已经买了,你再过些日子来那栋房子恐怕都见不到咯。”

    “那孤儿院的黄老师呢?还有,那些孩子都去哪儿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问村长吧。”

    “哦,那村长在哪儿?”

    老大爷给宁秋指了路,道谢后宁秋找去村委。

    几年前宁秋曾经和云远初来过孤儿院,也和村里几位老人包括村长见过一面。如今就连宁秋都差不多快忘了,更别说上了年纪的村长。

    “你来找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