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姑娘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锦鲤直接甩在如意那蹄子脸上。”
回了房伺候赵宝瑶喝了安神汤后,分花一想起当时看到的场景,心情仍是难以平静,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后怕。
打一开始她就不同意赵宝瑶以身做饵这个计划,无奈赵宝瑶心意一定,又说动了孙夫人她们,分花还能说什么?她也只能乖乖配合就是了。
虽说计划到底还是顺利实施了,可这过程委实刺激,尤其是那神来一笔的甩鱼,简直让分花目瞪口呆。
“本来想着被她推下水好坐实了的,”赵宝瑶躺在床上作乖巧状,“可是我看那池塘里游鱼太多,怕水不干净,再一想回来恐怕还得沐浴擦发,索性便拿鱼抽那贱人脸上了。”
赵宝瑶会水,且水性极佳,这是老侯爷请人教的。早些年宝瑶陪老侯爷在京郊别院里居住养身的时候,他老人家见宝瑶整日里坐在闺中读书不挪位,便找人教的她游泳、骑射。
也没指望她学得有多好,主要是想让这先天不壮的孙女儿活动活动筋骨儿,锻炼锻炼身体。宝瑶亲祖母就是亏在体弱上了,老侯爷可不想这酷似亡妻的孙女儿重蹈她祖母的覆辙。
经史子集要学,琴棋书画要练,除此之外竟还要下水、跑马,这可苦了赵宝瑶,从早到晚没个休息的时候。有心想要撒娇耍赖,无奈老侯爷态度异常坚决,任赵宝瑶如何撒娇苦求,都不为所动,一句技多不压身说出口后,便溜溜达达去找人打拳了,只留下欲哭无泪的赵宝瑶,被师傅捉着去学习。
事实证明,老侯爷果真深谋远虑,要不是学会了游泳,赵宝瑶可不见得敢设这一局。
“什么贱人!”听赵宝瑶说完,高嬷嬷却是怒了,“好好的千金小姐,从哪儿学的这么些下流话,以后再不许说,像什么样子!”
说着,手一伸,示意赵宝瑶将藏在身上的东西拿出来。
“我是跟如意学的,再不敢了。”乖乖将西洋火铳交给高嬷嬷后,宝瑶道,“嬷嬷小心拿着,这玩意儿危险的很。”
这西洋火铳还是圣上赐下来的,是老侯爷见着这物事精巧,适合女儿家防身才转赠给宝瑶的。
这要不是当时有鱼在手,约莫姑娘就得拿火铳轰了。
分花想,拿鱼拍总比拿枪轰来的强,每次看赵宝瑶练火铳,她心就跟着哆嗦,既怕那玩意儿走火伤了人,又有些心痒难耐也想试试。
分花以为,赵宝瑶今天之所以拿火铳是要用上的,其实却是相反,赵宝瑶压根没打算让它贱人,之所以带着火铳主要是为了壮胆。
怎么说也是大姑娘了,不好像以前那般总是去庄子里疯玩,这两年虽说每天都有练习持枪,可射击却是没有的,今天之所以拿出来,也只是抱着有备无患的念头,多加一道保险防身用而已。
还不到用的时候。
见高嬷嬷把那火铳郑重锁好,赵宝瑶心想,但愿一辈子都没有用上的时候。
揉了揉发酸的肚子,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准备补眠。这几日身子长了,她浑身上线就没有一处得劲儿的地方,不是骨头缝儿疼就是肚子胀。听分花与拂柳她们说,发育的时候,不单现在,未来且有一段难过日子,所以她才这么急着想要除了如意那个祸害,要不然她养身子都不得安心。
侯府女儿家还真不易。
这念头一浮现,赵宝瑶便急忙打住了,一想到外面贫民百姓的种种难处,赵宝瑶也就只在心里矫情了一把,却是不再与人抱怨千金小姐不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