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那就再喊一回,这回再不应他可就真走了:“程云褚,你小子听见就应一声!”
良久,毫无反应。
地牢里,只余呼呼的风声。
小秃子叹了口气,调转身子开始原路返回,便走还边嘟囔:“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命薄,白瞎了那副好皮囊,也不知大当家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总归不会是个和颜悦色的。
进洞时磨蹭出洞时利落,不过片刻小秃子就赶到了洞门口。他合上火折子,看了眼手里的食盒,颇有几分伤感,这些好酒好菜没人吃岂不是浪费了,不如……
小秃子眼神一亮,抬手就去掀食盒盖子。这手刚碰到盖子,就被地牢里传出来的声音惊得浑身一抖。
“我饿了,大当家可是吩咐你带了吃的过来?”语调轻缓,不疾不徐,半分也不像是个仰人鼻息的阶下囚倒是像极了颐指气使的大爷。
小秃子面皮子一抖,回身瞅了眼地牢,心道如此不上道不如假装已经走远不搭理他?
“我知道你还没走,还在洞口吧?”程云褚似是轻笑了声,语气寡淡,却裹着威胁,“这饭不给我吃也可以,等我出去了定会将这里的遭遇一五一十都说与大当家听的。”想了想又极为邪恶补了句,“半分不落。”
小秃子腿肚子应声一抽又不争气折了回去。
没办法,谁叫他惜命。
到时候这小子出去了把这茬儿摆在大当家跟前添油加醋这么一说,白的变成黑的,黑的就变得更黑,权衡再三这个风险担不得。
小秃心不甘情不愿往里头走,离着洞口越远脚下的积水越深,最后等他寻着声音摸索到铁门边时,积水都没过了膝盖。
他把手里的火折子举了举,勉强能看清面前的人。
程云褚依旧是那一身淡青衣衫,面色如常,万年不变的一副清风霁月矜贵相。
小秃子拿着火折子照了照牢房内,牢里除了程云褚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四个腿的木桌子不知在何年何月早已霉烂,此刻正生无可恋躺在积水里,泡得面目全非。
“这里……”小秃子嗓子眼儿禁不住一噎,他同情看了眼程云褚一眼,挤出个干巴巴的笑,“条件是艰苦了点儿哈?”
程云褚淡淡挑了挑水墨般的眉梢:“大当家叫你来的?”
小秃子瞧他可怜,难得没有和他打嘴架:“大当家担心你在地牢受不住,心里头急得厉害,可老当家把他看得牢牢的,大当家实在是有心无力寸步难行,你可不要怨大当家啊!”
程云褚面色平淡,示意小秃子打开食盒:“我这里也没物什放饭菜,就劳你帮我递菜了。”
小秃子猜不透程云褚心中所想,也实在懒得费心再去左猜右猜。他端出一盘辣椒炒肉递到程云褚跟前:“呐!这道菜是大当家特意吩咐人给你做的,辛辣可驱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