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弗如是孟家这一代唯一的儿子,所以也没有什么长房二房区分,祖父在原主出生之前就因病去世了,祖母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宅子里怕睹物思人,再加上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就带着几个常侍候的下人回岭杨老宅修养了。这其中就包括了原主的乳母,据说也是也是因为女主不待见这位乳母。

    这些消息大半都出自竹枝的嘴巴,知道她失去了很多以前的记忆,去正屋的一路上就跟给她补课似的,不管有的没有一股脑儿都倒给了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坏消息:“小姐,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是您……您在梦中被点化,变得力大无穷。”

    她看着小丫头这脸色,估计不只是如此,可能说什么的都有,光是她听见一些府里的小丫头都在窃窃私语,说她做了个梦就失忆了,保不准是中邪。毕竟谁也没看到她真的力气变大,只知道她失忆了还性情大变。

    所以等她进门的时候感觉整个饭厅都为之一静,所有的目光都投过来,颇有些复杂。

    这个时代貌似没有男女不同席的习惯,主位坐着孟老爹,孟秋寻看人猜身份,从右到左分别是原身的继母小张氏、大哥、大嫂、二哥。

    “寻儿,过来坐。”

    孟弗如招了招手,她收回打量的目光缓步过去,跟在座的几人都打了招呼,随后在老爹左手边的空位坐下。

    “寻儿今日进宫一趟,听说一回来就睡下了,这会子定是饿了,胭脂,让人摆饭吧。”

    孟秋寻顺着声音看过去,小张氏是原身母亲娘家的表妹,年约二十七八,发髻梳的一丝不苟,穿着暗红色广袖合欢襦裙,袖口露出一串佛珠,发髻中的金步摇随着她说话时转头的动作轻微摇晃。

    跟在夫人后面服侍的胭脂应了一声,轻轻打了几下手心,就有端着各色餐碟的丫头鱼贯而入。

    在等着下人布菜的间隙,孟秋寻察觉到她对面坐着的二嫂若有若无的视线,便也抬头朝对方看去。

    原主的大哥看上去二十四五的样子,长得与孟老爹颇为相像,都是正直儒雅的相貌,虽比不上二哥精致俊秀,但是很有男人味,听竹枝说也原身以往与大哥常常来往,大哥也很是疼爱她,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因着大哥从小就爱钻研一些小玩意儿,小时候还会她做一些木头玩具。

    大嫂的娘家是武将世家,以前出了好几个大将军,父亲是现任工部郎中尹福正,是大哥的顶头上司,原本文武联姻在本朝已是非常罕见,但大嫂的父亲十分欣赏大哥的为人和能力,极力撮合之下,尹郎中又是文官,两家一番合计总算成了儿女亲家。

    原本孟秋寻以为武将家的女儿可能会长得英气勃勃,毕竟尹家现在还有好些小辈在军中任职,只是她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大嫂是个十分圆润的富态夫人,要在现代去体检的话,估计还会在检查单上写下“超重”的评语。

    大哥这么一个一米八往上的健壮青年坐在旁边,有大嫂映衬着都显得瘦弱了些,她的惊讶只维持了一秒,对着大嫂露出个微笑来。

    对面的尹氏无意识地捏紧了筷子,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小姑子居然对自己笑了,还不是以往那种夹着些同情和嫌弃的笑容,她也不觉得开心,只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心。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在她眼里,这位小姑子是最能摆面上功夫的,每一个举动都似乎有些目的。

    孟秋寻看清对方的神情,也没说什么,想到自己以后需要重立形象,正好趁着今天大家都在,与众人解释清楚,父亲定是不会大张旗鼓的说出自己女儿失忆和得了怪力的事情,还是由她自己来吧。

    “哗”

    刚吩咐完胭脂的张氏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连忙看向突然站起身的孟秋寻,“寻儿这是?”

    张氏有些手足无措,她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城外的伏罗寺,回来的时候车架停在城门口那一会,就听说了有位贵女在宫中失仪,说是一个女子举起了三四人合抬才抗得动的青铜香炉,还惊动了皇上。

    她听胭脂打听回来的时候还不太信,“皇后娘娘宫里的青铜香炉,一个女子怎能轻松举起,定是外面的人在胡言乱语。”说完轻轻摇头,现如今这些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越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