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李万民没有戒酒,拉板车也能挣钱,但是整个人天天迷迷糊糊的,一直住在他那三间土坯老房子里,唐志勇后来有钱了,看不过去了才帮他盖了四间平房,这一世因为他几句刺激的话,李万民不仅戒了酒,还反过来给他盖房子,这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是暖,是酸,是快点强大信念。
“叔,志斌你们先在客厅里坐会儿,喝杯茶,我去看看我娘和马三爷,好几个月没见他们了!”唐志勇拿出阿诗玛散了一圈,剩下的塞给了唐志斌,顺便拍了怕他的手,道“志斌哥,等会儿咱们聊!”唐志斌比他大两岁,小时候一起光屁股下河摸鱼,树上掏鸟窝的事儿没少干,这几年他在上学,唐志斌忙着结婚生孩子,两人来往少了。
“娘,过完年天好了我带你去做个手术,你就能看清东西了。”母亲望着门口,站起来又蹲下来,想过来又不好意思,唐志勇连忙走了过去,蹲在母亲旁边小声说道,上辈子耽搁好多年才治好母亲的眼睛,这次年后就要去治。
旁边有婶子喊道“志勇啊,这多长时间没回来,变白了,在城里给你娘领过来个媳妇儿了没有?”
“婶子,媳妇找好了,明年过年我带她回来踩你们家门槛,你要准备好压岁钱,到时候别关门不让进啊!”唐志勇扯着嗓子对着婶子喊道,一句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听母亲说有两个女人先后来家里找过他,她不会说话,就让马三爷跟她们说的话。唐志勇本来想把军大衣脱给李万民,结果发现李万民和马三爷身上都有,农村的天冷的敖明,索性就自己穿着了。
往马三爷跟前凑了凑,这会儿做饭的老媳妇子们没有再逗他了,手里的大棒骨不见了,油渍也擦干净了,面前的碗里放着半碗花生米,手里拎着半瓶酒,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三爷爷,我回来看你了!”唐志勇把一包烟塞到马三爷的大衣兜里,没敢给他太好的烟,也没敢多给,有些赖孩子会偷。
“我算好了,你今天会回来!”马三爷平淡地说。
“我娘说有俩女的来找我?”唐志勇看着两人想笑,一个瞎子,一个半瞎子,碰上他们俩想问出来谁找他的,估计太难了。
“前面来的是你同学,留下了一封信!”马三爷从身上一抹递过来一个牛皮纸信封,落款是侯梦丽,又道“另外一个身上有香水儿,戊戌年属狗,比你大岁,主要是来找我让我给她算算姻缘的!”
唐志勇一拍大腿,握住马三爷鸡爪一般的手,高兴道“三爷爷,你真是神仙!你给他们怎么说的?”
“你小子,想着你三爷爷连个人都认识不准是吧?”马三爷咧嘴笑道,随即压低声音,道“都是你十八罗汉,兜兜转转都是你的罗汉!”说完这句话,马三爷得意的脸上枯树皮一样的褶子都平了不少,嘴里已经没有几颗牙了,吃东西费劲的很,却不停地磨啊磨啊的。
这一刻唐志勇下定决心,年后一定接着母亲和马三爷去城里,一个看眼睛,一个镶牙,至于这两个人的身体他到不担心,母亲和马三爷上辈子都是高寿。
说到那个变成粉末的玉佩,马三爷惊奇地用手摸了摸唐志勇的脸,又砸吧了一会他那浑浊的双眼,叹口气,又仿佛无所谓的说到“该来的会来,躲不过,该走了的会走,留不住。到这一世我也活够了!”
对于马三爷疯疯癫癫的话,唐志勇从不深究,该说的会说,不该说的问出来也是胡诌,他八岁以后就不再跟马三爷较真了。
村长唐仁河父子等了许久,唐志勇回到屋里众人就忙着递烟,寒暄了一会才明白唐仁河想让他儿子出去跟着他干点活,搬砖挖地,什么都成。这个时候外出打工还没有形成气候,像李万民这样出门干活的人常被村里人说成二流子,不务正业,他们的主要意思还是想让孩子招工进药厂。
忽然心思一动,唐志勇问道“姐夫,这房子是谁领着干的?”
李万民立刻兴奋地说是他带着大家盖得,这次办酒席一方面是结婚,一方面也是感谢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们帮忙。听了李万民说了一通,唐志勇才明白他们村里人盖房子是不收工钱的,管顿饭,大家就互相帮忙着盖起来了。
“我们药厂今年下半年要盖几幢家属楼,姐夫,你能带着人干吗?能赚不少钱!”唐志勇忽然想到年,张道远盖了一幢高工楼,还盖了五幢家属楼,当年这批分房子竟然因为他是新来的,没有他的,同样和他一起来的万红就分了一套三楼的两室,他郁闷了很久。他记得接这个工程的王福达是通过万佩玲引荐给张道远的,后来王福达用这个工程起家,成为了北楚市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如果他回去先给万佩玲说说,让李万民包下这个工程
唐志勇越想越兴奋,但是众人的脸却黑了下来,盖瓦房跟盖楼不是一个概念,吓着了众人。李万民搓着手,结结巴巴地说了句,楼太高,要是塌了要死很多人的!
哭笑不得的唐志勇,笑道“姐夫,盖楼需要图纸,需要技术员,到时候人家让你咋盖你咋盖,就成!到时候需要的人很多,优先从咱们村里、咱们大队里找人。”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前世刚参加工作时一直没钱,所以回来时也是灰溜溜的,姐夫李万民不仅有酒鬼、老光棍的坏名声,还是独门独户,在村里面的地位不高,这个家也没有多少人能看得起。现在不一样了,姐夫盖了一幢村里最好的院子,还对外说是他盖得,村里人瞬间感觉他混出息了,来交往的人就多了起来,多少年不走动的远门亲戚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消息,拿着鸡蛋、被面的来随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