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体育老师的口哨声。
四面八方的人流通往同一个方向,他们将篮球场围起来。观众席上乌压压一片,无数的镜头,视线,光束,其实分散而没有定向的聚焦点。
“文三班!”
“文三班就位——”
体育老师吼了一嗓子,声音横空劈叉,惹出成片哄笑声。后勤部的学生赶紧拖着音箱过去递话筒。
他们临时推来一个半人高的梯形坐台,体育老师坐在上面,旁边是计分板。
杨飞文仿佛屁股后窜了火,一股脑向树荫底下跑去,恨不得直接抛绳子把那两人套过来:“回来做准备活动!悄悄话攒着回去说好不好啊!”
晏休低下头,把手腕上的表盘摘下来。
俞绥回过神,忽然从后揽住晏休的肩膀,强行把晏休勾得微微弯腰跟着他走。
怔松与青果一同没入地里,少年人的影子勾勾扯扯,融化进碧水蓝天。
“我没有紧张。”俞绥斩钉截铁地说,“我只是觉得麻烦。你没看他们同人文里面怎么写的,只是随便看一眼都能给写成一眼万年”
晏休挣开他的手,斜睨他一眼。
俞绥说:“真的你上过学校的贴吧吗?里面有很多c楼,不止我们两的。”
他回想了会自己看过的帖子,说:“如果在同一个年级,他们就会说,同一个年级说明在同一楼,同一楼说明有机会碰面,有机会碰面就有机会一眼万年私定终身。对视就是看上了,碰面就是恋爱了,反正只要被凑对的,挨一下碰一下都是别有用心,心怀不轨”
俞绥语气娴熟,晏休听了一会儿,忽然问:“那你心怀不轨?”
“”俞绥猝不及防坑了自己一把,噎红了脖子扫他一眼,说,“可能吗?”
晏休没应,他似乎笑了一下,不过俞绥没看清楚,总觉得那可能也是嘲讽。
体育老师和文三的体委督促声越发急促,他两的声音淹没在嘈杂声里。
往年常常有不认真做准备活动,结果上场的时候抽筋酿造悲剧的事情发生。
因此年年的准备活动环节都看管得特别严格。
代管老师一边盯着他们做拉伸,一边讲赛场规则,严词告诉他们身体第一比赛第二。
“你们这些小年轻,别不当回事,知不知道前年我们二十六中和隔壁桃李一中打友谊足球比赛的时候,第一场就有人摔出去,腿骨折,休学一年。第二场又有人被铲飞出去,锁骨着地,锁骨骨折,在病房住了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