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那对夫妻离开没多久,另一个中介又带了一对父子过来看房。那会儿刘淼淼已经去上班,租房里只剩莫晗。三个体型壮硕的陌生男人在屋里东转西转,那对父子甚至无所顾忌地在莫晗房里翻了一会儿才出来,他们在检查线路墙面地板,想拿到房子后马上搬进来。

    莫晗警惕地站在大门边,一只脚在屋内一只脚在屋外,直到他们离开。后面又紧跟着来了三拨人看房。莫晗从中介口中得知房东生意上出了问题,需要资金周转,不惜低价卖房。

    接下来每天看房的人不断。莫晗和刘淼淼都去上班了,中介就自己带人上来。刘淼淼丢过一块假名牌手表,莫晗丢过一对自己做的胸针,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刘淼淼也只嚷嚷了几句表达不满,但她觉得有必要跟房东谈谈。

    她本意是想让房东提醒中介,看房时不要乱动她们的东西。没想到房东没听她讲完就气势汹汹地打断了她:“你们不满意可以马上搬出去,押金我可以退你们,这三个月的房租不会退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在房东决定卖房之前,她和刘淼淼刚交了最后一个季度的房租。房东反咬一口说她故意找茬,想搞事情。

    “我是看你人还不错,所以让你们继续住下去的。换成别的房东,早赶你们走了。报警警察都没办法处理!”

    房东反过来扮好人,怪她不懂事。

    就在那个瞬间,莫晗做了决定。挂掉房东电话后,她给俞肖川发微信:“我们结婚吧,你看什么时间有空,我们把证领了。然后我搬过去。”

    俞肖川没有问她原因,也没有追问那份她还没填的协议文档,回了一句:“好,后天上午你看行吗?”

    “没问题。”

    就这样定下来了。

    晚上,莫晗把手写的条款边整理边录入电脑,她想了一下午,也改了一下午,废了很多纸,录入电脑时也还在斟酌词句。她刚把协议填完发给俞肖川,房东突然打来电话跟她道歉和解释,说下午刚好在气头上,讲话不好听让她不要放在心上,还用宣布好消息的语气告诉她房子不卖了,如果她愿意继续住,后面可以续约。房东为了表示诚意,还说他喜欢把房子租给像她这样爱干净又讲道理的租客。

    莫晗听到一半,心头骤然燃起怒火,差点破口大骂。有房子了不起吗,有房子就可以随便耍着别人玩吗,有房子就可以欺负人吗,有房子就要咄咄逼人吗,有房子就高人一等吗,有房子就非得逼得别人走投无路吗……

    这些话一股脑的涌到嘴边,最后只憋出了几声冷笑。

    “谢谢房东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房东一副早就猜到她不会拒绝的口气:“那是,那是,我知道你们这些外地人不容易,不用这么客气。”

    那一晚,莫晗躲在被子里咬着手背无声地哭了半夜,为出尔反尔的房东,为走投无路做了逃兵的自己。

    一天后,莫晗站到了民政局门口。左转结婚,右转离婚,拿到结婚证的年轻夫妻在门口相拥喜极而泣,准备离婚的中年夫妻不停地恶语相向。

    莫晗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这一切,内心像刚被火烧过的大地,苍茫萧条,虽然还有热气残留,但已经看不到生机。

    那天,俞肖川迟到了半个小时,莫晗一直等到他来,中途不是没想过反悔离开。可是离开后又怎样呢?一切就能恢复如常了吗?三个月后,她还是得为换房子搬家焦头烂额,一年后又会再重复。运气好一点,交到一个跟她差不多的男朋友,一起租房忍受房东的白眼,一起每日早起挤地铁,一起努力工作攒钱买一套老家的房子,干不动了再回去养老。他们的后代将会继续重复他们的生活。

    三十多岁的女人就像是超市里被挑剩的菜,打折也不一定要。更何况,她还是那种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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