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杨主事,”黄善亭坐在椅中的身子稍稍欠了欠,一挥手,“请坐!”
“黄主事,晚辈有一些不明之处要向您请教一下,还望不吝赐教。”杨牧云说道。
“杨主事不用客气,请讲。”黄善亭一脸和善的说道。
“延安、绥德、庆阳三卫上书请求兵部给他们拨付军马各八百匹,不知当如何处理,还请黄主事指点一二。”杨牧云问道。
“一个卫所就要八百匹军马,”黄善亭花白的眉毛一挑,“好大的胃口,京军里的一卫也配不了这么多军马,况且”他轻咳了一下说道,“况且京郊马场里的军马现下并不掌握在我们兵部手里。”
“军马竟然不掌握在我们兵部手里?”杨牧云一怔。
“杨主事初来京师,看来很多事情还不太明白,”黄善亭看了他一眼,“现在京郊马场和里面的军马一并
已交予了宫里的御马监了,他们想要军马的话,就去找御马监的掌印提督兴安兴公公吧!”
“哦,原来是这样,”杨牧云恍然,“那拨付军马岂不是还要我们兵部向御马监讨要?”
“这份文书直接照抄上报即可,”黄善亭说道“上面自会派人去御马监交涉此事,”说着摇了摇头,“八百匹军马哼哼,每个卫所能拨给五百匹军马就不错了。”
“前辈高见,晚辈谨记,”杨牧云接着将一份塘报放置黄善亭面前念道“有人秘密上书沙州卫都督佥事喃哥等阴有叛附瓦剌之意,恐构成边患。”
“阴有叛附”黄善亭默念几遍,微闭双目说道“此事可有可无,没有证据就随意怀疑内附的蒙古人守边将领,若处置不当的话,无事也恐激起兵变。”
“那,此份塘报就此略过放置一旁?”杨牧云小心的问道。
“不可,”黄善亭睁开双眼,一脸肃然的说道“若真有其事,我等略过不报,岂不酿成大祸还是抄上吧!”
“晚辈明白,”杨牧云接着赞道“前辈的片刻指点,抵得上晚辈思索半天,黄主事实乃我主事房的第一人是也。”
“杨主事过誉了,”黄善亭拈须笑道“黄某在这兵部主事房待了快三十年了,浸染日久,不过多熟悉一些内情罢了!”
“若谷大人如愿调到外地任一方父母,那这司里员外郎的位置一定非黄主事莫属。”杨牧云笑道。
“你说什么?”黄善亭瞪大了眼睛看向杨牧云,“你说谷大人想要谋求外调?”随即恍然,以杨牧云私下里锦衣卫的身份,调查到这些也并不稀奇。
“难道方才谷大人没有向您提起过这些么?”杨牧云反而奇怪的问道。
“谷大人方才向老夫索要京师周围五百里的兵力驻防图,并未提起外调之事啊!”黄善亭沉思了一下说道。
“京师周边五百里的兵力驻防图?”杨牧云听了心中不禁悚然一惊,“他找这东西干什么?”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谷大人肯定是记错了,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会在您这里?”
“这副图当时主要由老夫绘制,谷大人以为老夫这里还留有一份底稿,因此过来讨要,”黄善亭边思索边说道“但是那副图连同底稿老夫已全部上交给尚书大人了,这里并未留下只言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