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云抢过额日图和海力木手中的刀,在空中划过两道凌厉的弧线,向着风无极疾如闪电般的劈了过去,两道凌厉的刀锋一上一下,罩住了对方全身,势必让他立毙刀下。这势若风雷的全力一击,世上极少人能够躲过,可风无极偏偏是这极少人之一。
双刀劈下,雷霆万钧,可劈碎的不过是对方的影子,杨牧云心下一沉,不过还流露出些许欣慰,“他说过,我与琪儿两人活一个”眼角闪烁处,一道乌光划向自己颈侧,已经无法躲闪了。
眼见杨牧云即将命丧风无极刀下,元琪儿的心悬在了嗓子口,眸中泪光涌现,连呼吸几乎都要停顿
“嗤——”、“叮——”杨牧云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风无极的刀竟然荡了开去。
一位年约五十,相貌清癯,丰神俊朗的中年文士悄无声息的来到众人面前,他看起来年岁并不太大,可满头银发披散在肩头,一袭天青色长袍披在身上,更显得整个人身材颀长。
“是他救了我官人”元琪儿揪起的心登时松展开来,眸子看着这位中年文士,眼泪不知不觉顺着玉颊流淌下来,那是欣喜的泪水。
杨牧云却睁大了双眼,脸上现出震惊的神色,嘴不知不觉张了张,“师父”这句话很轻,除了他自己外谁也没听见。
中年文士向他点点头,微微一笑。
杨牧云呆呆的定在那儿,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几个月没见到师父了,一直不知他去了哪里,没想到却在这里相遇,而且还是他出手救了自己
“官人”元琪儿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的手都很冰凉,而且手心都是冷汗,“你认识他?”
“嗯。”杨牧云点了点头,仍然紧盯着那位中年文士,突然又摇了摇头。
“这为前辈好生儒雅,一点儿也看不出身怀武功的样子”元琪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逐渐放了下来,“他的武功好像比这风无极还要厉害,而且出手助了我们,有他在这里,就不必怕风无极这恶人了。”
中年文士既不看杨牧云,也不看风无极,缓缓向灰衣僧人走了过去。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中年文士走到灰衣僧人面前三尺之处时,慢慢的跪了下去。
“罢了,”灰衣僧人长叹一声,“贫僧无论身在哪里,都避不开你这个孽障了。”
“让父亲大人受苦多日,是孩儿的罪过。”中年文士说道。
“怪不得我觉得这老和尚眼熟,原来他是我师父的父亲,”杨牧云心中恍然,“他们两人长得还真是很像,”目光看向风无极,只见他很恭顺的站在那里,不再看向自己,“他管老和尚叫老主人,那我师父便是他主子了?”他突然觉得手一紧,诧异的看去,只见元琪儿脸色变得又紧张起来,“原来,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中年文士恭恭敬敬的向灰衣僧人叩了三个响头,方站起身来,“父亲大人,请您随孩儿回去吧!”
“贫僧已是方外之人,不再过问俗世,”灰衣僧人说道“你心里若还念有旧情,就不要再扰贫僧清修。”
“父亲,”中年文士神态平和的说道“你真的以为可以跟过去一刀两断么?曾祖留在你我身上的烙印是永远无法除去的,不是你一句已遁入空门就可以避免,否则的话你又怎会落入东厂的大狱中?”
“那是因为你的心里无法做到真正放下,”灰衣僧人双手合十,神情木然,“过去的一切已是过眼云烟,别人怎么看是他们的事,你又何必一定要针锋相对?”
“是孩儿针锋相对了么?”中年文士的神态逐渐激动起来,“是朝廷不肯放过我们,若不是孩儿苦苦周旋,父亲大人您安能活至今日,想当年,您也是九五之尊,睥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