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月犹记得那个黄昏,她走出房门看到耿雪飞一身是血地躺在地板上,周围是一圈淡得看不见的影子在她身上掏啊掏不知道在掏什么,在她身后沙发的暗影处用血画了一个五行阵,小小的夏诗远面色青白躺在里面不知死活。
夏颜月从小被娇惯着长大,胆子大得出奇,见这犹如凶案现场并没有惊慌失措地大叫,反而是冷静地摸出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费力地挥手想将那些影子挥开。
耿雪飞睁开已经快要涣散的眼睛聚焦了很久才看清楚面前这个人是夏颜月,便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来。
夏颜月叫了救护车后又拖出医药箱想先给她止血,只是周围的影子不停地干扰她,几次上药都没有上到具体的位置反倒让耿雪飞溢出更多的血。
正在专心致志忙碌的夏颜月没有注意到阳台的窗户外伫立着两个人影。
等夏彦博下班回家的时候只看到一屋子的狼藉和血痕,他跌跌撞撞地跑进去,找遍了屋子都只找到沉睡不醒的夏诗远,夏颜月跟耿雪飞都不见了。
“等我清醒过来,人都已经躺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你妈就昏倒在我身边,周围围着一群魑魅魍魉,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地方叫做无底深渊。”
无底深渊只有无尽的荒芜,所有极尽的邪恶、欲念、残暴、混乱等等都在这里被无限放大,犹如无序的人间失格。
夏颜月从脖子上掏出一个项链,银色的项链上挂着一个成人拇指大小的长方形木牌,木牌平滑有光泽,上面隐隐约约刻了一个字,字被手挡住夏言蹊没看清楚。
这是耿旭的命牌,上面带有他的印记和气息。
所以夏颜月可以使用灵力,所以养魂玉以为她是耿家人,所以那些人误认为她是耿家人将她一起掳了去。
想到接下来耿雪飞面临的遭遇,夏颜月的心再次沉下去,摩梭半刻后,她将项链放回去又蹲下.身捡了一片树叶捻在指尖,绿色的汁液沾满了她的手心。
夏颜月吐出一口气站起身道:“你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在那个寒冷的地方,为首的黑衣人看着手中的滴溜溜不停转动着的罗盘,对着旁边拿着小刀的人点点头,那人手起刀落剖开耿雪飞的肚子,掏出一个孩子。
拿着罗盘的黑衣人看着不停啼哭的婴儿大喜过望,喃喃着道:“至阴之体,果然是至阴之体,他得救了,他有救了!”
他的声音由低到高,到最后竟是有点癫狂,小刀寒光闪烁,照着他的眼眸全是疯魔。
夏颜月听着耿雪飞的气息渐渐微弱,一咬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扑向抱着孩子的人,一口咬在那人手腕上将孩子抢了回来。
她惶恐地抱着孩子护在耿雪飞身前,色厉内荏地怒视着敌人。
耿雪飞咳嗽一声嘴里溢出一点血沫。
“往下走,小旭在下面。”
夏颜月只感觉自己摇晃了一下,等脚踩到实地后慌忙地往后看,不远处的耿雪飞以血做引,将所有人都困在里面,她偏着头无声地对夏颜月说了一句话,然后笑着念出咒语。
“天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