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戈知道颜雪担心宋晨有所保留:“还有,宋晨为了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清白的,还主动提出来,说她们走的时候,白月妮还活着。
她说她离开的时候看到白月妮在小露台那边,正不知道和什么人聊得热火朝天,谈笑风生,因为全场就她自己一个人穿着类似芭蕾舞白天鹅的那种裙子,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颜雪点点头,对宋晨能把情况提供到这个份上表示基本满意。
虽然她打从心眼儿里不喜欢自己的这个表姐,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时候,面对这样一个没有什么是非观念模糊,但是胆小怕事,又自保心理特别强烈的人,总好过遇到那种主意特别坚定,顽石一样油盐不进的人可要好多了。
“颜雪,你这个表姐……是你什么亲戚家的?是远亲还是近亲啊?”罗威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向颜雪打听起来。
“我亲姑姑家的,怎么了?”
“哦,没怎么,就是寻思着,你是不是回头应该抢占先机,打电话跟家里报备一下啊?”罗威讪笑,搓着自己的后脖子,“虽然说是使诈吧,但是你今天那个举动,也的确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大义灭亲了,把你那表姐吓得不轻。
大义灭亲这种事呢,放在那种特别伟光正的故事里面,就很让人敬佩,但是一旦落到了自己家里人的头上,敬佩之情估计就保不住了!”
“放心,顶得住!长痛不如短痛,让她吃点教训,认为哪里都像在家里一样,可以由着性子胡来乱来的,对她对我都是好事。”颜雪故作潇洒地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担心这些事。
事实上她很清楚,以宋晨一贯的脾性,这事她是一定会添油加醋的向家里面告状的,而她的母亲,自己的小姑姑,也一定会跑去跟自己父母胡搅蛮缠一通,发泄怨气。
到头来这个压力依旧会落回到自己这个“始作俑者”的头上。
但是她并没有别的选择,原则就是原则,工作上的事情不是可以打着血缘的幌子就浑水摸鱼、胡乱放水的。这么多年小姑姑一家的做派她也见多了,虱子多了不咬,极品亲戚闹多了不愁,反正她颜雪是以脾气不好在亲戚圈里出的名,她也不介意名副其实一回。
总算顺利的从宋晨那里得到了还算比较重要的信息,忙到现在,这一天的工作也还没有结束,监控的排查还在继续,几个人又忙了一阵子,深夜了才各自找地方凑合半宿。
颜雪觉得这一天下来非常的疲惫,可是结束了工作之后,其他人都哈欠连天的找地方睡觉,她却连一丁点的睡意也找不到,不仅如此,内心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今天的事情结束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自己会经历些什么,这么多年下来,她也早就心知肚明,固定的套路循环往复,已经没有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打击,只有无力挣脱的烦闷。
既然睡不着,窝在值班室里辗转反侧更难受,倒不如出去透透气。
于是她就干脆利索的换上了单位里面那套备用的运动服,穿上运动鞋,准备出去围着公安局跑几圈,消耗消耗体力,顺便静一静心。
换好衣服就出发,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小声叫她,回头一看,康戈也穿着一身运动装,手里攥着手机,正大步流星的朝自己这边来呢。
“你也要出去跑步么?”颜雪有些惊讶,她算是有夜跑习惯的,不过今天纯属因为睡不着,所以才大半夜的想要出去活动活动,没想到康戈竟然也是。
“估么着你睡不着,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出来之后问问你想不想出去跑跑,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我这电话都省得打了!”康戈和颜雪说话基本上不怎么绕弯子,有什么说什么。
“你怎么猜到我在忙了一天之后还会想要出去夜跑的?”颜雪有些诧异。
“因为我有眼睛啊!”康戈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从发现宋晨居然也参加了那个派对之后,一直到方才,你那脸色如果我要是看不出异常来,就真的要去挂个眼科的专家门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