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有什么用?你休得要死要活与我胡闹。”于谦道,“你走吧,让张宁送你回常德,然后带信去叫你父亲或者哥哥去扬州,见杨公。接下来就不用管了,好好照顾冕儿。”董氏眼泪长流,只是怔怔地说:“我是个无用之人,死了好让你满意。”
“唉!”于谦摇头不已,“好歹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哭闹起来还嫌丢人现眼不够?”
董氏见旁边有一间厢房,暖阁前面挂着帘子,便犹自走了进去,接着拉下帘子撕来要做上吊的白绫用。于谦愕然转头默默看了一会儿,然后便愤愤地调头便走。或许他并不觉得董氏真要自尽,毕竟对她来说没太大的必要;也有可能于谦正直气头上不想管她。
“夫君!”董氏忽然叫住了他。于谦停下了脚步,却没回头。她便问道:“难道我与你夫妇多年,此时你连一句挽留的话也舍不得说?只要你说一句,我便不闹了,也不死了。”于谦听罢一言不发便沿着屋檐下的廊道走掉。
在屋子里撕帘子结绳的董氏顿时伏地大哭,伤心得不行……于谦还真是吃准她的软弱xing格了,她真没打算要|死。要是换作之前的某个时候,她下了决心、就有勇气去做;可一旦回心转意,再决意一次就很难了。她确实也不是那种因为一时之愤就不顾后果做事的人,xing格不同。
哭得眼睛都肿了,她又是羞愧丢脸,又是伤心,难受之极。
这时她不知怎地又想起了张宁,他在干了坏事之后百般温存的关心与现在的遭遇大相径庭。想到这里董氏反而觉得好受一些了,她自觉对不住夫君,被他这么对待了倒能少一些内疚的折磨。慢慢她便爬了起来,拿袖子擦眼泪。
想来真该恨死张宁的,后来也不该打他一巴掌消气,就该在心里一直记着仇。可董氏一时间又恨不起来了……拿张平安和丈夫相比,原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她便怎么也忘不掉那个人,忽然也好像变成了一个重要的人。
在伤心之余,心里又莫名地浮现出被那羞人之事的百般情状,所有的感受都太强烈了,挥之不去,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还在自己的身体里。她心如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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