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阳叉块牛排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冷枫把品相还不错的菜品全挑给贺明阳：“看见个不该在这看见的人。”
贺明阳的心一下子提得老高。
“郑中源。”
贺明阳快速在大脑里搜索了下这个名字，依稀有点印象但死活想不起来：“谁？”
冷枫说：“就是陆粤常去那家诊所的老板。”
贺明阳恍然大悟，在得知诊所有问题后他的关注点都放到了陆粤身上，却忽略了开办诊所的人，那个陆粤口中关系不错的学长。既然诊所很可能是妲旦在九弓市设立的实验室，创办它的人肯定和妲旦关系紧密，如果这个郑中源真是陆粤的学长，说不准就是他把陆粤拖进无尽深渊的。
“他上这艘船能有什么目的？”贺明阳想不通，这艘游轮是环形航线，从哪出发从哪上岸，中途没有休息点，所有人都只能在船上待足四天三夜。
“肯定不是来玩的，”冷枫笃定地说，“除了他，这艘船上应该还有其他妲旦的人。”
妲旦并不完全依赖电子科技，重要的命令和信息会通过人与人当面来对接。贺明阳前几天才给妲旦投资的机构放了回血，妲旦更不会选在这时候用电子通讯方式来交换重要情报，以免信息被拦截。这也意味着郑中源此次上船所要交接的内容一定非常重要。
贺明阳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为什么非要选在封闭的船上，九弓市那么大，他们在哪不能接头？”
冷枫说：“市里摄像头多，明里暗里盯他们的眼线也多，这艘船是提前订票，登船当天所有票均已售空，盯郑中源和妲旦的人想要临时上船根本不可能。船上只在餐厅和几个娱乐设施处安装监控，隐秘性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找机会碰头。”
贺明阳有点郁闷，早知道就带点设备上来了，现在可倒好，除了个没信号的手机就没有能用的东西了。
这恰恰也是妲旦把接头地点选在游轮上的高明之处。
“我刚才跟了郑中源一会，一无所获。”郑中源仿佛真是来玩的，用餐后去了娱乐区，冷枫跟去娱乐区转了一圈，怕端着盘子太显眼，他只好把精心为贺明阳挑选的午餐留在餐厅。郑中源在娱乐区只停留了半小时便打着哈气返回客舱，通往客舱的每条路都很窄，细心的人只要记住左右邻居长什么样就能轻易发现不该出现在该区域的人，因此冷枫没敢继续跟，回餐厅快速取了几样吃食便匆匆往回赶。
贺明阳的心跳开始加速，他跟郑中源曾有过两面之缘，要是郑中源看到他，会不会终止与妲旦的接头？甚至就此怀疑上他？可如果始终避而不见，他们就错过了一次获取妲旦内部重要信息的机会。既然是郑中源亲自出面，此消息必然与九弓市有密不可分的关联，搞不好跟张大明藏起来的东西也有关。
冷枫沉吟良久，说：“我有个很冒险的想法，能打消郑中源对你我的疑虑，只是也有可能打草惊蛇，惊扰到跟他接头的人不敢露面。”
贺明阳问：“如果这次接头失败，他们会令找机会吗？”
冷枫点头：“会，但一定不会再在游轮上了。”
贺明阳：“他们会不会已经交接过了？”
冷枫：“可能性不大，他们上船才一天，对环境还没有完全熟悉，此时见面不符合他们一贯谨慎的作风。”
贺明阳快速分析利弊，如果任由郑中源和妲旦接触，他们不会暴露但也无法获知对方接头的内容；如果使得对方终止接触，对方另找机会碰面时他们做足准备，说不定还有机可趁；如果对方不受他们干扰照常见面，他们也不会有损失，前提是能消除郑中源的戒心，否则就会暴露引发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