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上的盛又霆，他也在看着她，模样有些仓惶，像是视线来不及收回，就这样不偏不倚的，恰恰撞到了一起。
柳柳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秒，心脏一滞。
这瞬间，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先前隐隐看见的一闪一闪的光，是什么光了。
是他眼里的……泪光。
她的心脏骤然瑟缩了一下，很疼，很痛。
像是有人拿着电钻，一点一点将她的心脏钻出了一个孔。
深入骨髓的疼痛，在血液里疯狂流窜着，侵蚀着她的每个感官细胞。
鲜血淋漓，腥气弥漫。
她疼的颤抖，连带着自己的声音，都跟着颤抖了起来，“盛又霆……”
看到她，他有些不太自然的别过脸，只留给了她一个后脑勺，声音沙哑的恐怖，“回去吧，车库里冷，别着了凉……”
可柳柳，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轻言细语的问道，“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受伤了？”
他额头处的伤口，她刚刚不是没有注意到，虽然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没有再往下流，他的脸也特意擦过，可是依旧不难看出，那是一块不小的伤口。
更何况，他的脖颈处还有衣服上，全是干涸的血渍。
他依旧没有转过头来看她，“没事儿，一点小伤而已，死不了，你快回去休息，我想安安静静的待会儿……”
“不如，我在这里陪陪你，怎样？”
“我说了，我想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
“嗯，我知道，所以我不说话，不吵着你便是……”
“柳柳！！”他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扭过头来看她，声调也拉高了几分，“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了让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到了自己的脸颊上突然传来一片温暖和柔软，同一时间，耳边传来女人焦急的声音，“你的脸怎么这么冷？”
满肚子无处泄的狂躁，随着她贴在他脸上的手，消失的一干二净。
柳柳摸了下他的脸，又去摸他的手。
他觉得现在的他，冷得像是一块冰，她终于意识到了他为什么冷，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衫，在这大冬天里，怎么可能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