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是一片深林,四周凌乱,到处都是碎石与尘土,许多树木也倒了,火还在纠缠不休地沿着树枝爬。
一名女子跪坐在地上,她身上穿的衣物已瞧不出原本的颜色,一张小脸也尽是泥污,头发凌乱不堪,发丝间有许多土块和碎叶,甚至还有几缕被烧焦了。
她的怀里是一名男子,男子的情况比她还糟糕,紧闭着双眼,已失去意识。
他身上有好几处地方已无衣物蔽体,露出内里血肉模糊的伤口,看着着实可怖。
沈云寄强制自己要冷静,告诫自己哭是没有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眼泪依然止不住。
她轻拍胥黎的脸,伸手想擦掉他脸上的血污,但她的手也不干净,反倒越擦越脏,她颤声问道:“王……王爷,你……你还有、意识吗?”
胥黎没有任何反应。
沈云寄下意识地直摇头,手指向下移动,探至胥黎的鼻下,嘴里念念有词:“不会的……不会的,你还要当上摄政王,之后称帝复靖的,你不可能……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的。”
手指颤抖地移到了胥黎鼻下,停留了片刻,她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松了一瞬。
还好,虽然非常非常弱,但还有呼吸,胥黎还活着。
但如果再不及时处理,他会死的。
沈云寄环顾四周,除了树木其他什么也没有,四周也分外安静,甚至连鸟鸣声都没有。她不知这里是哪里,离小路还有多远。
知乐去追蒙面人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而且她和胥黎在地下绕了那么久肯定离原本的屋子很远了,不知知乐何时才能找到他们。
不行,不能等下去了。
沈云寄拽住裙摆奋力地撕下一条又一条,一直撕到膝盖处,露出内里白色的中裤。
她将其中一条缠绕在一旁的石块上,给之后来寻他们的知乐留下记号,其余的布条被她揣进怀里。
她轻柔地将胥黎放至地上,眼一横,双手撑地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双腿和双臂都有擦伤,此时疼痛难耐,但她顾不上那么多。
站起身之后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背对胥黎蹲下,反手拉起他的胳膊,使了吃奶的劲终于将其拉至自己背上。
再拉过胥黎的另一只手,将其固定住,银牙一咬,双腿与腰一起使劲,勉勉强强地将胥黎背了起来。
胥黎虽然看着瘦,但架不住他高且身上都是肌肉,沈云寄背着他摇摇晃晃,步履蹒跚。
森林里昏暗,难以辨清当下是何时,只有微弱的白光提示着她还没有天黑。
她必须得在天黑之前走出林子,夜晚的森林太危险了,况且还是这种这么密的林子,必定有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