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予邱望着他,愣愣地“嗯”了一声。
江岂走上前,将床头柜上的水杯往前推了推,声音平静低沉:“还疼?”
他的腿部已经处理过了,打上了石膏,但依然有些密密麻麻的刺痛,阮予邱顿了一秒,如实回答:“有点疼,麻,不舒服。”
“正常。”江岂说,他声音冷淡,说完还要责备人,“别太娇气,不能总吃药。”
没有说要吃药啊,不是你问我,我才回答的吗,怎么又娇气了?
阮予邱撇了一下嘴角,没说话,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纯净的温水浸下去,整个喉咙都被滋润,就是他喝得有些急了,干涩的喉管做吞咽这个动作时有些不适,下意识皱了一下脸。
然后便听到江岂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再疼就叫医生。”
“不用,”阮予邱清咳了一声,见江岂眉头蹙起,连忙放下水杯解释,“不是腿疼,是被水呛着了……”
这么说也不对,他改口道:“腿也疼,但没那么疼,不用叫医生,也不用吃药。”
他说了一通,江岂没答话,弯腰把床头的暖光调亮了一点。
阮予邱静静看着他的动作,默了几秒后,还是没忍住:“你怎么还在这里?”
江岂瞳孔侧到眼角,斜睨着他,直起身不冷不热道:“赶我走?”
“不是!”阮予邱立刻反驳,他皱起了眉,小声嘟哝,“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老误解人呢……”
之前在场馆里也是,他明明是想要江岂等他一起走,不是要他当司机,这人又不是不知道,还偏偏这么反问他。
他不知道江岂的脑子里怎么想的,或者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只知道对方闻言,拧着的眉心好像平展了一点。
但下一刻他便又冷嗤了一声,低声道:“有人抓着我不放。”
阮予邱一怔,随后明白了他的意思,热意瞬间上涌,从脖子到脸颊。
他那时疼得迷迷糊糊,但还记得是江岂赶上前抱起他,一路将他抱到了医院,也记得他紧紧抓着江岂的手,做检查的时候也不肯松开。
想到这里,阮予邱的不自觉抿了一下嘴唇,牙齿的下唇轻咬了几秒,才慢慢抬起眼眸,结果正好对上了江岂衬衣胸口,那里早就皱着了一团乱麻。
是谁抓的,不言而喻。
阮予邱的耳尖红了起来,连忙移开了目光,嘴唇紧闭,半个字也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