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十分费力那般,他一手杵着坐榻站起身来逼近她:“我已勒令刑部关押了那小太医,你告诉我......”他面目焦灼,一字一句十分吃力。

    颜卿愣怔,一时不明白他话中意思,十指捏紧了盘沿。

    不解的望着他红血丝窜满的两眼。

    见她无法答复,他猝然暴怒,反手打翻她手上盛了龙眼的盘,怒喝道:“你告诉我啊——”

    惊骇得她后退一步。

    七零八落的嘈杂,吓着了里间,孩啼声传来。

    他怔怔,立时警觉,疯了一般抢身越过她朝里间夺门而入。

    猛然明了,颜卿忙追着他进了阁子里。见他站在床榻旁,狠狠瞥着那啼哭的襁褓,眸子猩红。

    他木木转头来望着她,颤着唇咄咄逼人:“你告诉我......”

    纵然柔弱无比,委屈甚久,她含辛茹苦带着孩儿,从未落泪。

    哪知眼下他这副凶狠模样,惹得她红了眼眶子,怨声斥责:“你看看他眉眼不就知道了。”

    诚然,祜儿像极了他。

    但凡是个明白人,皆能一眼看出。

    眼中狠戾化去,稍稍呆住了。

    “你只管凶,将你儿子吓怕了才好。”她委屈着怨怪他,走来将襁褓抱起,抚了抚那哭红的眉头:“祜儿乖,咱不与这混球在一处。”

    她抱着祜儿走开,背向他,冷冷开口:“秦致是心喜绮儿丫头,才随了我们来这扬州,烦请你不要妄加揣测,我不如你那般风流放荡。”

    此言一出,才见他眉宇舒展,凌人的气焰一销而散。

    俨然如释重负,靠近她:“我就盼着你说。”一手便颤颤搭上她的肩。

    下意识避开他,厌嫌的别开眼:“要惩戒,要我死,都好。”她顿了顿:“只求你瞧在祜儿的份上,不要牵罪旁人。”遂朝他跪下。

    “要你死。”他颦蹙着,有些痛楚:“我怎舍得。”

    这方帘外有人喊。

    “爷,扬州知府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