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铮觉得，这时的于洇像是变身了一样，幻化出一张癫狂、暴虐的脸谱，这绝非寻常人身上会出现的愤怒，而是某种特质发生了改变。
不过很快，萦绕在于洇身边的诡异气息就消失了，他的指尖不再有火焰吐出，他的脸色恢复如常，无喜无悲。
壕沟底部的石雕化成了旋转的烟灰，轻轻散去，轰隆一声，平台开始上升，逐渐与前方的断路持平。
石堑已变成通途，而更远处有微光传来——出口就在前方。
其实系统布下的这道障碍一点也不难，加加减减的数学题而已，小学生都会做。可他们偏偏死了人。
那个卷入寻望若的洞口合上了，地面平坦整齐，连尸体也不让他们再看一眼。
“我们走吧。”于洇将目光从合起的洞口挪开。
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这让兰铮同情不已，因为这像是一种悲伤到极致的表现。
兰铮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没想到寻大哥就这么死了……于洇老师，请节哀。”
佳奇则默念起了哀悼的话语。
“放我们下去！”那些黑客在吊笼里大叫。
随着石雕消失，吊笼里的孩子们也不见了，只剩下他们三个坏蛋。
“杀死那男孩不是我的主意，是我们大哥的。”一个黑客把脸挤在栏杆上，哀声央求，“我只是从犯，罪不至死，求你了，放我下来吧。”
于洇斜眼看他们：“去和阎王解释吧。”
佳奇仰头看了看吊笼的构造：“哎！其实你们可以下来的呀。笼子上面能钻人，只要爬上去跳下来就行。”
黑客一个接一个地摇头：“怎么跳啊，这里这么高，跳下去就要死了！”
佳奇咧嘴一笑：“那不正好么，一命换一命，死了赎罪。”
“走吧。”于洇没再搭理黑客。
“救救我们——别走啊。”黑客们哭喊不止。
三人朝前方的微光走去。
穿过出口的一刹那，后面所有的石板路都消失不见了，前面是基地的走廊，回头也是，方才那些黑乎乎的场景像是一场虚幻的梦。
只是寻望若是真的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