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声。虞亭晚会意地扶着他前往洗手间,到了门口,她放开,让他独自进去。
她神色略尴尬,陆逢舟无声笑了一笑,脚步踉跄地进到洗手间里。
虞亭晚将早上买的洗漱用品准备好,洗手间的门从里面拉开,她将牙膏牙刷、漱口杯、毛巾递给他:“先将就着用吧。”
陆逢舟接过她准备的东西,莞尔:“谢谢。”
虞亭晚摇头表示不用。洗漱完,陆逢舟用早餐。他看向打完热水回来的虞亭晚,她一袭纯白的曳地长裙,从胸口到下摆,有一支黑色的长茎花朵。她朝他走来,轻盈浅步,摇曳生姿。
舞台上的她甜辣性感,私下的她娴静优雅。一举一动看起来比他母亲还动人。
“是不是不合胃口?”见他不动筷,她放下热水壶问。
“没有啊。”他回神,喝了口青菜瘦肉粥。“很好吃。”这并非客套的话,是真的好吃。
虞亭晚弯眉,在看护床坐下,取出包里的书看。
吃完早餐,陆逢舟就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偶尔抬眸看对面看书的少女,气氛静谧而美好。
虞亭晚放下书,看向窗外,天空碧蓝如海水,阳光醉醺醺地照着花园。她收回视线,问床上的少年:“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
陆逢舟锁屏手机。“好。”
二人去了花园,在木质的长椅坐下。远处晾有住院患者干净轻薄的衣服,随风飘荡着。
陆逢舟虽然在不熟的人面前话少,但他不是寡言沉默的人,相反,他很健谈。
优渥的家世使得他见多识广,知识储备丰厚。他主动和虞亭晚聊美学、文学、哲学。
谈得越多,二人越觉得对方的精神世界跟自己相似。另外,虞亭晚发现,陆逢舟性格不单一,既可以幼稚,亦可以成熟。
他们聊莫奈、梵高、伦勃朗,最后谈到雷诺阿。陆逢舟说雷诺阿的作品,他最喜欢的是《金发浴女》。
虞亭晚说自己最喜欢《老农》。“他的这部作品与他传统主题风格的《金发浴女》相比,创作难度稍逊一筹,”
她停顿下来,抬起目光看陆逢舟:“但对于当代人而言,《老农》似乎更具有吸引力。”
陆逢舟微笑:“是的。”
接下来二人又谈及关于雷诺阿的其他作品,以及他的生平。
“许多人说雷诺阿甜俗,”陆逢舟说:“其实他的画只有甜,没有俗,他画画只是为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