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并不客气,蒲嘉苓也没想给他留什么面子,不过宋肃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反而抿着唇放空了一会儿,老人家的眼睛深邃如海,看不透他到底在思索些什么。

    一会儿后,宋肃说:“倒是跟他妈妈一个性子。”

    蒲嘉苓顿住。

    在想象里,与宋肃的前几次打交道应该不会顺利。像这样突然来楼下堵人的,也挺符合他的作风,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气氛的缓和。

    蒲嘉苓没感受到一点儿□□味道,宋肃的架势可怕,态度却不像找茬。

    一直架着的防备心松了些下去,蒲嘉苓放松一下手指。

    宋肃又说:“最近有假期么?”

    蒲嘉苓思考之后很认真地回答:“我们有年假,不过这个项目刚开始,要请也得过段时间。”

    宋肃点头,“行。那就等你忙完。”

    蒲嘉苓:“忙完做什么?”

    “……”

    蒲嘉苓确定从宋肃脸上看到了一丝无语,他整理袖口说:“情侣之间还是得时不时见见面。”

    蒲嘉苓审时度势地没有说话。

    宋肃果然接着道:“经费我替你报销,出国一趟也不容易。假期的话,你匀一天应该没事儿吧?有事儿跟我说,我帮你疏通。”

    蒲嘉苓说话了。“您在担心儿子孤单么?”

    前排的司机手用力捏了下方向盘。

    宋肃锐利的眼神只放出一刻便收下去了,他转动手上的扳指,缓缓地,“……找个能相处的人不容易,感情结束也不能因为这些外因。”

    蒲嘉苓的眼角微微弯起。

    日子晃晃悠悠地过去。

    新公司年轻人多,氛围也比较好,蒲嘉苓虽然是上司,但性子随和又不怎么生气,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

    忙碌的项目期过去,蒲嘉苓重新收获一批服服帖帖的小弟。庆功宴也在日渐寒冷的冬色中开始了。

    夜晚的城市亮着五彩缤纷的灯,路边满是穿着长筒靴打车的女孩。白色雾气从人们嘴里呼出来,像是薄薄的云,依偎着、裹挟着,彼此升腾。